傅宏曄的聲音在抱著路淮下到二樓時響起。
被怒斥的那人置若罔聞,腳步匆匆下樓,傅宏曄疾步往前,站在樓梯拐角處,拔高音調威脅道:「你要是現在帶他走,這輩子都別想再踏進我傅家的門。」
「我也沒有再次踏足這裡的打算。」
傅時郁的語調平靜,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人的臉色,聲音中染上了極度心痛時難掩的啞聲:「我說話算話,也希望我們都能言而有信。」
他這話一出口,傅宏曄嘴唇顫了顫,瞪著眼睛,身體搖搖晃晃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邊一臉擔憂的李禾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招呼著一邊的保姆將傅宏曄送回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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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淮的身上已經被人換上了乾爽的病號服,醒來的時候病房內的燈關著,一邊的窗簾也是緊緊掩著。
屋內昏暗,但是大約是白天,透進來的光可以讓人看清屋內擺設和周遭裝修。
路淮微睜著眼睛,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映入眼帘的是不同於儲藏室的空曠環境,到處都是醫院標誌性的純白色。
歪頭看了眼四周,一個人也沒有,一股瞬間出現的,強烈的悵然若失感由內而外包裹住了他。
路淮迷迷糊糊的記得,自己昏過去前似乎看見了傅時郁,還聽見了他小聲而急促的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但他現在醒了,卻並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一個真實的夢境。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間,路淮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的右手上還扎著針,旁邊吊著一個已經輸了一半的吊瓶,但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他支了兩下胳膊,還是選擇放棄,重新躺回了枕頭上。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鄭書拿著一沓病例和□□正在仔細研究,順便一邊回想著剛剛醫生說的話。
「病人是輕度中暑,但是如果急救的不及時很可能會發展成重度,那時候就很嚴重了,甚至臟器有可能都會衰竭。」
「他還有點貧血,你們這些家屬平常也注意著點,他這麼瘦,平常吃的東西也要注意。」
「書姐。」
路淮垂下眼,隱藏住看見來人是鄭書時的些許失落,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對著 鄭書笑了笑。
鄭書聽見路淮的聲音,動作一滯,幾步走到病床前,關切的上下掃視幾眼:「啊你醒了,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路淮安靜道。
「我去給你買飯,醫生說你有貧血,我之前就跟小也說過不能天天給你吃那些沙拉,你們真是,唉。」
鄭書來時聽趙然簡短說了幾句昨晚發生了什麼,他避過了傅宏曄這個名字,但還是讓鄭書又開心又後怕,看見路淮安然無恙,她心情緩和了一點,話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