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你下令幾天幾天不給我吃飯,餓出胃病。在我未成年的時候將我抽的滿背血痕時的縱容?」
「母親去世後,你下令禁止我去祭拜,這,也是你對我的縱容嗎?」
他語氣一字一句,冷淡又平靜,聽得路淮一臉震驚的瞪著傅時郁的側臉,心疼的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那都是為了你好!」傅宏曄冷聲道:「當初要不是那樣嚴厲對你,你又怎麼會有現在這番成就?」
「太好笑了。」路淮在一邊突然出聲,甚至真的發出了兩聲笑聲,但只要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目光冰冷,寒涼的如同冬日鑿不開的硬冰。
「讓一個還在發育期的小孩子不許吃飯,被抽得滿身血痕,不准他探望自己逝去的母親,甚至在他長大後還要干涉他的選擇權,試圖抹殺我。」
路淮一樁樁的複述著傅時郁的話,越說越覺得窒息。
他深深吸了口氣:「你說你這是為他好?要是我在彌留之際將你的氧氣管拔掉,然後說這是為你好,為了不再讓你繼續不人不鬼,你覺得這樣也算得上為你好嗎?」
「胡說八道!」傅宏曄往地上死命敲著拐杖,一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我知道你到訪的真實原因。」傅時郁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冷淡道:「這件事情不可商量,北歐我和路淮都去過,那裡很不錯,醫療設施我也會為您安排好,如果您寂寞,我也可以安排人去陪您。」
傅宏曄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在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怒的無以復加。傅時郁明顯就是要將自己趕出國,然後變相軟禁,他後來找人查了一下,傅時郁竟然已經幫他辦理好了所有出國定居的手續。
只不過他一看到路淮就容易情緒激動,偏離話題,所以經傅時郁這麼一提醒,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的目的。
「你混帳!休想!」傅宏曄用食指指著傅時郁,顫聲道:「翅膀硬了幾年,你就覺得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
「並不是我覺得,事實而已。」傅時郁腳步慢慢地走到書桌前,在傅宏曄的瞪視下,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按下了免提:「李管家,到書房送客。」
「你站住!傅時郁!」傅宏曄的震怒聲尤未停止,李禾看著兩人的背影離開,才煩躁的看了傅宏曄一點,眼神之中的嫌棄幾乎要滿溢出來。
「你看什麼?你也想造反?!」傅宏曄咳得滿臉通紅,沖李禾語氣狂躁道。
「…」李禾瞥了他一眼,也離開書房,脫離了能看見傅宏曄這個人的範圍。
傅時郁拉著路淮回到了臥室,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路淮有些難過的拉住傅時郁的手,兩人停在門後,他輕輕伸出手,用拇指指腹小心地蹭了蹭傅時郁的臉。
在傅時郁小時被關進儲藏室,不給飯吃這些事情,他都是從別人耳中聽聞的。
但是今天由傅時郁自己親口說出來,作為旁觀者的他都這樣難過與無力,更不要說傅時郁是以怎樣的心情,語氣平靜的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