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呆愣的看著自己方才錯手殺死的人，腦中一片空白。
突然懷中鑽進一個人，顧凌雲顫抖的身體，雙臂緊緊摟住子衿的腰，低語哭腔。「子衿，對不起對不起。他總是說要殺你，我太害怕了，子衿，對不起。子衿，你跟我說句話，子衿，我害怕……」
是顧凌雲殺了方四？剛才是顧凌雲拉著方四撞了她的刀？顧凌雲？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八歲就被送出宮，兩年多來都只有自己陪在他身邊，到底是誰給他灌輸這種思想？害怕，就殺人？
祁陽。
子衿眼珠生澀，緩緩轉動著看向祁陽，他也是一臉震驚得看著方四的屍體，察覺到視線後，才看了過來，眸光平靜無紋。
窗外。漆黑的夜漸漸泛白，茂密叢林之中漏出淡淡清光，平靜得仿佛要抹平這世上所有的一切。空氣中濕漉漉的味道瀰漫，來自泥土的芬芳枝葉的馨香，透進屋內。
一夜，子衿抱著顧凌雲躺了一夜。彼此都沒有睡著卻都沒有說話。顧凌雲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他真的害怕，他也認識到自己殺了人，為了她。
疲倦絲絲點點從骨腔滿出，溢滿了整個身體。腦子裡不知道轉了多少事，卻沒有一件想得明白透徹。
她清楚得記得昨夜那三人抱著方四的屍體走後。子衿跟著祁陽出了屋子，說過的話。
她直接問他，「你對顧凌雲說了什麼！你這幾天派人跟著他，是何居心！」
「你我心裡都明白。七皇子不傻，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你我都聰敏。這些事他看得都清楚，也正是因為他年齡小，才無懼。」
祁陽挑著眉尖，語氣不急不緩。好像剛才死的人，不過是個旁人。也對。就是他讓她殺的，他又怎麼會傷心。儘管那人是與他同出一門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