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血脈像是凝結了一樣,纏繞糾纏在一處,掙得她心神俱疲忍不住發顫,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臟里根根毛細血管的膨脹,掙扎噴薄著她最深處的痛苦。
原來痛苦也可以具化,原來撕心裂肺是真實存在的感覺。一點也沒有誇張。
在門外響起動靜的那一刻,子衿只覺渾身被人點了一穴。所有的感覺都瞬間消失,注意力全部凝在門外那一方,似乎被人從烈火中提了出來。
不過也只是一瞬,待子衿打開門看清屋外的人影時。痛苦盡數回歸,甚至更甚,壓抑著膨脹著喧囂著肆意著。
「方才凌雲兄說雲穎縣出了事,眼下東宮內他沒有能用得上的人,便讓我來尋你。子衿姑娘,你可還好?能否隨羅笙去一趟雲穎縣?」
「好。」聲音喑啞,子衿不知他能不能聽到,說完後又點了點頭,進屋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後,就與羅笙從側門離開。
避開了紛擾,但那股熱鬧卻久久盤旋不散,子衿耳朵發疼。坐在車廂內被顛簸得更加難受,雙手捂著耳朵痛苦不堪,卻又不願發出聲音來。
離開京城後,羅笙丟下了他原先的馬車,進了子衿的車廂。天色已晚,車廂內子衿並沒點燈。羅笙點了一盞後才發覺,子衿面色不對。
「子衿姑娘?不遠處有家醫館是羅笙朋友所開,不如先去看一看?」羅笙態度十分客氣,彬彬有禮謙和有序,看向子衿的目光中,也不曾有半分逾越。只瞧了兩眼就看向別處。
子衿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她注意力集中在忍住顫抖上,對於羅笙的話,反應了許久才明白過來。順從地點了點頭,「好,我也覺得我應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