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看不見,全靠耳邊的聲音與氣息分辨。手中的長劍凌亂的抵擋著,只不過一個人怎會勝過這麼多人?況且她還看不見,根本就不知周圍有多少人,只是知道有很多很多。
雲曦月清楚自己不擅長武功,一定不是對手,短短時間身上就已經添上了數到傷痕,一邊死扛著,一邊運起最擅長的輕功不斷向前沖,她左右是看不見,隨意的一個方向也沒有什麼顧慮。
她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是盡頭,也不知自己究竟去了哪裡,只知道自己要儘快的向著前跑。感受自己身後的人越來越少,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身形越來越沉重。
也不知道就經過了多久,她因為體力不支倒地,再也沒有力氣起來,卻也終於是將手中隨雲回鞘,放鬆下來,這裡很安靜,她也不清楚這裡究竟是哪裡,卻可以感受到沒有人了。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仰面躺在地上,雲曦月漫不經心的想著,哪怕是曾經家中巨變,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天上似乎是有些驚雷的響聲,還有零零散散的雨滴落了下來。
她動動手指,卻沒有一點的力氣,渾身上下的傷口還在流血,被雨一澆。硬生生的疼痛。
雲曦月的神情有些恍惚,這雨這般的大,她一定是躲不過去了,感受到自己因為失血過多一陣陣的昏迷,她心中苦笑,自己能不能逃過去這一劫?
右手輕輕的動了一下。摸到了一個冰涼的物件兒,正是母親留給她的那玉簫,雲曦月始終是好好的互住它,手漸漸的收緊,她腦中閃過很多人的身影,父親。母親,還有姑姑,哥哥與弟弟,她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再之後一轉,變成了父母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弟弟也被人攔腰殺害,哥哥回到東晉與二皇子相抗,她……她呢?雲曦月緩緩的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司徒顏樂!」司徒顏辰踹開將軍府的房門,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驚到誰。
房中的宗政言與司徒顏樂正在其樂融融的對弈,見到這樣的情形,他的眉頭皺的更加的緊。
「妹妹生死未卜,你就在這裡下棋?」司徒顏辰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他不是一個易怒的人,可是這件事情不一樣,雲曦月,他是真正的當作是親妹妹看待的。
當他知道消息的時候,雲曦月已經離開了西晉了,然後他也就知道了司徒顏樂去派人追殺的消息。等到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只是看到了一片的屍體與血跡,可是卻沒有見到雲曦月。
雲開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也而不敢去貿然的開口,心中急切,找不到雲曦月的人,乾脆來找司徒顏樂興師問罪。
在聽到了生死未卜四個大字的時候,宗政言的指尖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他自己都沒有差距。
「顏辰,你這是做什麼?」他疑惑的開口。
聞聲趕到的離尋與宗政也是疑惑,「太子殿下,有話好好說。」
司徒顏辰看了司徒顏樂一眼,「做什麼?你倒是問問你的好夫人,她都做了什麼?」
離尋察覺到了司徒顏辰情緒的不對勁,不由的看向司徒顏樂,卻不想女子竟然是一臉委屈的樣子,躲在宗政言的身後,「皇兄,我真的不知你在說什麼。」
看著這個女子令人作嘔的樣子,司徒顏辰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宗政言。妹妹剛剛的離開西晉就被人追殺,現在生死不明,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話題忽然之間的轉到了宗政言的身上。
後者看了他一眼,有些冰冷的開口,「既然離開了將軍府,死了又怎樣?」
司徒顏辰看著他沒有被絲毫的觸動的樣子,忽然之間的被氣笑了。
他盯著眼前的這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男子,心中有些悲哀,恨不得將雲曦月所做的一切告訴他。讓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讓他崩潰,讓他看清楚自己的不堪。
可是他不能,因為雲曦月說了,不要告訴他。
他忽然之間就有些替雲曦月不值,最終到底是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拂袖離去。
而離尋也在聽聞那一句生死不知的時候,忽然之間暈過去。
將軍府因為這件事情一片的雞飛狗跳,而京中也有人傳出了看到太子殿下與宗將軍不和的一面,大肆宣揚,人人幾乎都在議論司徒顏辰與宗政言這兩人的決裂。
這些雲曦月一概不知,她醒過來的時候,只是覺得自己的身上一片的疼痛,頭也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依舊是她已經熟悉的漆黑,只是她身下似乎是柔軟的床鋪。
鼻尖還環繞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她認出來,這是安魂香的味道。
自己沒死?被人救了?這是哪裡?一個個的問題在她的腦中蹦了出來。
「這……」她本是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的不像話。
只不過屋中的人到底還是聽見了,雲曦月只是聽到了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來,聽上去像是一個年輕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