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自知這話說服他自己尚且有些困難,咬了咬牙:「你到底想怎樣?」
春鶯目光在陳昭身上流轉一番,她自己也清楚,陳昭雖有些銀子,大半的財富還是掌握在張蘭手裡,此事又萬萬不能被張蘭知道,張蘭是個厲害的,到時候誰吃虧還不一定。只陳昭若是一顆搖錢樹,總有榨乾的那一天,不若干淨利落些,狠賺一筆也不虧。
思及此處,春鶯的聲音又放柔了下來:「我也不是不明理不懂事的,咱們好歹也是有些認識的交情,我怎麼捨得將你往死里逼,只你畢竟也拿了我的身子,出了這事,日後誰會要我,你總得給我一些補償,讓我日後放出莊子後,還能有個容身之所,活得下去。」她芊芊玉指輕輕按在陳昭的額頭上:「東街十里舖有處三進的宅子,你便給我買了吧。買了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欠誰什麼。」
「你瘋了,」不等春鶯說完,陳昭已經跳了起來,甩開春鶯搭在他身上的手:「東街寸土寸金,一處三進宅院怎麼也要千百兩銀子,我如何拿得出來,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當你是怡紅樓的紅牌,一夜千金哪!」
春鶯不怒反笑:「我的身子自是不比怡紅樓的姐兒,只你的前程原來在你眼中也不過千百兩銀子便能買下的,你不覺得你自己過於輕賤自己了麼?」
「你想幹什麼?」陳昭問道。
「這已經是我做的最大的讓步了,你自然可以不用答應我,只日後,咱們就公堂上見吧!」春鶯冷眼看著他。
陳昭氣急,「啪」的一聲摔碎桌上的茶壺:「你別欺人太甚!」
「陳昭!」春鶯也不依不饒的看著他:「你給還是不給!」
陳昭氣的滿臉通紅,春鶯的蠻橫無恥他早有耳聞,但沒有想到一旦被她纏住自己就會鬧到如今的局面。前幾日他賣了地皮已經與張蘭大吵了一架,如今張蘭將家中所有的房契地契都已經鎖好,他也無可奈何,可春鶯仍舊步步緊逼,他早已一文不名,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
陳昭抬頭看著春鶯。,春鶯諷刺的看著他,微笑是那麼刺眼,嘴角紅艷艷的胭脂殘痕像一把索命符。這樣貪婪的美人,一旦開口就不會有知足的那一天,所以這一次也不是結束,要是她死了就好了,如果世界上再也沒有春鶯這個人,他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狼狽。
春鶯正得意洋洋的想著自己心中的盤算,沒有注意到對方已經紅了雙眼,等她明白過來已經被陳昭無惡狠狠地撲倒在地,她剛想要驚叫出聲,陳昭已經捂住了她的口鼻,春鶯拼命掙扎,可一個女子的力氣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男子的。
「去死吧!賤人!」陳昭已然失去理智,一邊狂笑著。
春鶯只能緊緊抓著陳昭的雙手瞪大眼睛,雙腿拼命亂蹬,掙扎中身子漸漸軟下來,終於沒了氣息。
陳昭鬆開手,春鶯瞪大的眼珠子正對著他,呈現一種恐怖的詭異,陳昭愣了片刻,猛地回過神來,他竟然殺了人!
他踉踉蹌蹌的後退,然後小心的伸出手在春鶯鼻下試探了一番,接著一屁股坐到地上,整個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