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哦,是嗎?仵作還沒有驗屍,你怎麼知道她是被掐死的,你不是說,你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陳昭冷汗涔涔,錢萬里也跟著面白如紙,漏洞百出的證詞,人群中早已明了,蔣阮若無其事的把玩著自己的發尖:「大人,還要再審下去嗎?」
美人如毒花,含笑間致命。
陳昭身子一軟,只覺得蔣阮言辭柔和間已然挖下無數個陷阱,無論怎麼樣回答都是錯的。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錢萬里也並不比陳昭好過多少,蔣阮這樣的拆台,令審案無法再支撐下去。只錢萬里收了人的銀子,向來明面上的功夫做的極其到位,今日這樣的棘手已然超乎他的預料,更何況一邊還有個王大人看著。偏幫陳昭吧,難以服眾,也不知王大人是怎麼想的,偏幫蔣阮,吃了陳昭的銀子卻不願意吐出來,再說他還打算在蔣權身上撈一筆,到手的肥肉不可白白丟失。只是要怎樣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事實卻不容錢萬里思索,片刻間外頭已有聲聲鼓聲傳入眾人耳中,李密走了進來,沖錢萬里抱了抱拳:「大人,外面有人鳴冤鼓。」
鳴冤鼓,在東街上已經很有沒有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了。衙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眾人心知肚明,真有冤屈的,銀子比敲鼓好使的多。若沒有銀子,便是敲上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理會一番半毫,說不準還會被抓進大牢。
錢萬里也是一愣:「何人鳴冤?」又看了看一邊的王大人,請示道:「大人您看?」
「帶進來。」王大人冷哼一聲,這一哼敲打在錢萬里心上,令他忍不住心驚肉跳。
人很快被帶了進來,是個年輕的姑娘,一身丫鬟打扮,一進公堂便跪了下來。
「你是何人?有何冤屈?」不等錢萬里說話,王大人已經率先發話。錢萬里也不敢阻攔,只心中叫苦,看來此案王大人是插手定了。偏生他還無法拒絕,這王御史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平日裡沒少上摺子,此人就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萬股不堪,被他參了的官員最後都沒能落得什麼好下場。可以說王御史就是官員們心中的瘟神,這尊瘟神如今發話,他也不敢怠慢,銀子雖好,卻也要先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錢萬里打定主意,陳昭的銀子不要也罷,蔣權那邊也算了,今日王御史在跟前,他就要做一個青天大老爺的父母官形象。
想到此處,錢萬里便和藹道:「你有何冤屈,儘管如實道來,本官和這位大人都會替你做主。」
外頭的人卻是發出一陣鬨笑,錢萬里這句話卻是讓人笑掉大牙,一個無惡不作的狗官信誓旦旦的說出這番話,只會讓人想到裝模作樣。陳昭愕然的看了看錢萬里,心中突然浮起一陣恐慌,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發展,錢萬里態度不明,若是關鍵處倒戈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