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皇上御賜狀元郎的府邸。
柳夫人不過而立之年,面上卻是飽經風霜之色,頭上已然兩鬢斑斑,竟如半百一般。即使這樣,她依舊穿著素青色的繡蓮直輟長袍,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笑容滿面的與眾人發些賞錢。
四個皇帝賜的丫鬟也是笑意盈盈的守在一邊,不少人賞錢來道恭喜,其中也不乏從前的鄰居,柳敏這番便是鯉魚躍龍門,從此柳家便能光宗耀祖了。
撒完賞錢,柳夫人問身邊丫鬟:「敏兒怎麼還未出來?」
丫鬟便笑道:「許在房中收拾,奴婢去催一催。」說罷轉身離去。
書房中,柳敏正看著牆上掛著的畫出神。
皇帝賞下的別院寬敞富麗,書房也比從前大了一倍不只,從此後便可有足夠的書架空間來堆放他的那些書籍。可到了這時候,他心中卻有些恍惚,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前些日子,他在國子監的學舍中遭遇一場偷竊,丟失的便是那個神秘人給他的信件。那些信件全部不翼而飛,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柳敏問過書童,書童也稱不知,可偏偏別的東西又未丟,他不由得懷疑,那些書信正是神秘人自己帶走的。
若不是面前那副月光螢火圖,柳敏幾乎會以為這一段日子根本就是幻覺,那個神秘人根本就是他臆想出來的人物。
他仔細端詳面前的畫,線條優美瀟灑,鋒芒畢露,柳敏忍不住猜想,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習慣了多了一個人與他討論書本上的論點,如今那人突然消失,卻令他感到有些孤獨。
「少爺,夫人催您趕快過去。」新來的丫鬟瞧著清秀儒雅的年輕男子微微紅了臉。
柳敏看了一眼面前的畫:「走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京中八皇子府上,宣離放下手中的信件,微微蹙起眉頭。
身後幕僚見狀,問道:「殿下,可是有事發生?」
宣離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夏候府上來信,和李相起了爭執。」他心中難掩驚訝,夏誠信里描述的相信,稱是李楊在蔣府被人閹了,現在李棟要為李楊報仇,就不會放過夏誠的外孫女蔣素素。夏誠在信里說蔣素素是被人陷害,但是並未說出兇手是誰。
宣離將事情簡短的玉幕僚說了一番,幕僚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殿下,此事恐怕是有心人所為,李大少爺出了事,李宰相和蔣家生了嫌隙,也就和夏家生了嫌隙,這是要殿下手下人自己窩裡反,用心險惡至極。」
「我自然知道。」宣離道:「李棟自知我離不開他,夏家我也不願丟,況且蔣尚書如今在朝中力量也有一兩分,這兩方起了爭執,只會與我有害無利。」
「會不會是五皇子那邊?」幕僚問道:「五皇子近來在朝中呼聲漸高,陛下也頗為信賴。」
「父皇的性子我清楚,」宣離冷哼一聲:「老五現在蹦躂的越高,將來也就跌的越慘。我倒不認為老五會聰明到在蔣府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