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研聽到「庶子庶女和嫡子嫡女一視同仁」,臉色青了青,當初趙眉沒還沒死的時候,蔣權便待蔣素素兄妹比蔣阮兄妹要好得多,如今當著下人的面,蔣信之這般說出來,令她心中一緊。待抬頭去看時,蔣信之仍是一副端正輕鬆地表情,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半點的嘲諷。
夏研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蔣信之兄妹嘴上肉如此不饒人,真令人恨不得撕爛了他們的嘴。
「可是,眼下確實尋不到馬車了。」夏研無奈道。
蔣信之一笑:「無妨,」招了招手,便見幾輛馬車悠悠的駛來,俱是和「特意」為蔣阮準備的馬車一模一樣,一共三輛。蔣信之道:「我尋來的馬車,請幾位妹妹一道坐上去吧。」
夏研一愣,心中突然有些發冷,便去瞧蔣信之的臉色,蔣信之神情沒什麼異常,夏研勉強笑道:「哪能讓你這孩子破費。」
蔣信之一笑:「母親不必如此,這些車夫都是頂好的,駕起馬車來又快又穩,幾位妹妹大可不必忍受顛簸的滋味,也能快去快回。」
蔣阮也跟著笑道:「母親就別推辭了,難不成是不想接受大哥的心意?」
眾目睽睽之下,夏研被蔣阮這一句堵得啞口無言,拒絕不得,只能咬著牙同意了。蔣素素蒙著面紗,看不清楚表情,率先走向後面的馬車。蔣儷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用和蔣素素蔣丹同坐一輛馬車。蔣丹咬了咬唇,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蔣信之,這才慢吞吞的下來。
待幾名姐妹坐上蔣信之為他們準備的馬車後,蔣阮才帶著露珠他們上了馬車,夏研勉強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只聽蔣信之揮了揮手,不知從哪裡走來兩個高大的侍衛,蔣信之道:「保護好小姐。」
兩個侍衛領命稱是。夏研一愣:「信之,你這是……」
「阿阮幾個姐妹獨自去那樣遠的地方,二弟又不會武,府里的侍衛怕是有些不頂用。」蔣信之笑道:「我這兩個兄弟都是軍中出來的粗人,見過血,殺氣很重,有他們保護阿阮幾個,我也放心。」
他說到「見過血,殺氣很重」的時候,聲音刻意放緩了些,只聽得夏研脊背發涼,有些不敢抬頭去看蔣信之的表情。
蔣超坐在馬車中,一直盯著蔣信之的一舉一動,待聽到蔣信之說他不會武還特意找了兩個侍衛的時候,只覺得受了極大的侮辱,更是惡狠狠地盯著蔣信之,心中將他詛咒了幾百次。
蔣信之吩咐好一切,蔣阮從馬車簾中伸出頭來對他笑:「大哥回去吧。」
蔣信之拍了拍她的頭,神情待她是一如既往的溫和:「路上小心。」
蔣阮笑著將帘子放下,待看不見蔣信之後,才靠著馬車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大哥。」
蔣素素將這兄妹倆的動作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蔣信之如今就如蔣府里的一尊殺神,煞氣極重,人人都不敢招惹他,生怕激起了這戰場上回來的軍人的怒氣。蔣素素厭惡蔣信之,心中又嫉妒蔣阮有這樣一個出色的哥哥護著。曾幾何時,她也有蔣超護著,那時候蔣超春風得意,人人都稱他是狀元郎的才華,她自然也驕傲無比,然而眼下蔣超成為京城的笑柄,蔣信之卻搖身一變成為副將,他越是護著蔣阮,蔣素素就越是嫉妒。
她重重的放下帘子,想起昨日夏研與她說的那些話,面紗下的臉不禁露出一個快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