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麼讓此事從此落定,她又實在不甘,眼下這個機會難得。她雖然對蕭韶不甚了解,卻知道上一世,這人心性堅定,言出必行,從某些方面來說,實在是難得的真男兒。況且蕭韶門路廣權力大,此事有他出面,必然就有七成把握。
她沖蕭韶微笑道:「多謝王爺。」
回府路上,蔣信之一路旁敲側擊蔣阮昨夜和蕭韶發生了什麼,蔣阮只說什麼都沒發生,蔣信之卻是一副不信的模樣。便是在一邊說:「阿阮你如今年紀尚小,許多事情還不甚清楚,日後遇著男子,定要睜大眼睛瞧個清楚,別讓人花言巧語騙了你的歡心去。」
這便是從小教育她日後看男子的眼光了?
蔣阮心中嘆了口氣,對蔣信之道:「大哥認為,我瞧著父親,還會對男子抱著什麼樣的期待?」
蔣信之愣住。
蔣阮看著他認真道:「自我年少起便目睹了這世間最為負心薄倖的男子,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被別人花言巧語迷了去。莫說是現在了,便是日後我及笄了,也並不想嫁給一個陌生人走完一生,整日在宅門中勾心鬥角。只要能跟著大哥,一生不嫁也是無妨的。」
這倒是實話,此生她本就是攜著仇恨而來,只為了手刃仇人下地獄,蔣信之所言的男子,便是她見一個,也是不能,也不願糾纏的。
蔣信之瞧著自家妹子認真的模樣,心中一震,蔣阮分明沒什麼表情,他卻在那一刻感到一種刻骨的蕭索,便是骨肉至親的同胞兄弟,他也無法分擔一絲一毫,只能看著蔣阮一個人孤獨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鬼魂。
片刻後,他低聲道:「那也是不妥的……這世上男子雖然都一個德行,你將就將就,總能找到一兩個不是那麼壞的……總之一輩子不嫁,這還是不成的。」
蔣阮:「……」
兩人回到了蔣府,露珠和白芷早已得了消息在府門口等著,見了蔣阮俱是紅了眼:「姑娘!」
露珠連翹上前扶住蔣阮,見著蔣阮身上的衣裳便驚呼一聲:「姑娘受傷了!」
白芷有些驚慌的打量起她,蔣信之道:「阿阮,我去尋個大夫,你先回屋歇著。你們兩個丫頭去找點薑糖水來,昨夜在外頭呆了一夜,莫要受了風寒才好。」
白芷和連翹連忙匆匆應了,扶著蔣阮回屋。回到院子裡在榻上躺下來,白芷去找薑糖水,露珠給蔣阮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蔣阮問:「連翹怎麼樣了?」
當時連翹被李安打了一掌吐血,也不知如今怎麼樣。露珠道:「連翹姐姐無事,少爺請了大夫來看過,只說要養半個月傷。姑娘可是傷著了?」她小心翼翼的幫蔣阮將昨夜胡亂處理的傷口拿水清理了,奇道:「咦,這傷口竟然結疤了,還好,結的這樣快,倒是沒有越來越大。」
蔣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昨夜被劃傷的傷口已然結了一層淺淺的疤,想了想,從袖中將昨夜蕭韶給她的青瓷瓶拿出來,對連翹道:「這是傷藥,收起來吧。」這藥如此靈驗,保不准日後還能用到。
露珠見了那藥聞了聞便知是好東西,二話不說就拿著瓷瓶去找地方收起來。白芷端著碗薑糖水回來,蔣阮接過來喝了一口,只感覺冰涼的四肢回暖了些,問:「妍華苑那邊怎樣了?」
白芷聞言便是一笑,道:「翻了天去,二姑娘昨日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血,好似是馬車翻了落到了荊棘叢中,隔了許久官兵才找到,耽誤了時機,大夫都說可能要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