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蔣阮輕輕開口:「父親怎麼不問問母親,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又怎知我就是故意將母親推下去的,不過父親要是還未消氣,我倒是願意再讓父親打上幾巴掌。」
她語氣說的不辨喜怒,一雙美麗的眸子中竟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仿佛剛才挨得一巴掌只是錯覺。夏嬌嬌本想看蔣阮狼狽的模樣,卻沒想到即便到了現在,蔣阮仍舊平靜從容,不由得心中暗自咬牙。宣離探究的看向蔣阮,這樣的女子,喜怒不形於色,是否太過特別?
蔣阮這樣一說,便顯得蔣權方才的舉動卻是師出無名,更讓宣離身邊的下人心中不由得起了思量,這蔣家嫡女好歹也是太后親封的弘安郡主,怎生在府里地位這般低下,聽蔣阮的意思,平日裡都是蔣權的出氣筒麼?蔣權這不是在打皇家的臉面?
蔣權惱怒,本想再打上一巴掌,可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動手,只得喝道:「還敢狡辯!」
蔣阮微微一笑:「父親怎麼不問問母親?苦主可就在眼前呢。」
聞訊趕來的丫鬟婆子正要將夏研抬走,聞言便停了下來,夏研心中也是暗恨,蔣阮這話說的妙。以夏研平時和氣大度的面子,定然只能說蔣阮不是故意的。可若說了出來,豈不是給了蔣阮台階下?夏研思及此,便痛苦的呻吟兩聲:「好疼……」
這麼一來,丫鬟婆子再也不敢耽擱,連忙抬著夏研回屋。
蔣權見此情景,到也顧不得其他的,連忙跟上去。夏家人自然巴不得看熱鬧,宣離也留了下來。人都齊了,蔣阮自然也不會落下,天竺經過蔣阮身邊的時候,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蔣阮臉上的傷,蔣阮對她搖搖頭,天竺便低頭只做不知。
待幾人到了夏研的屋子,夏研在屋裡,請來的穩婆就在裡面,不時傳來夏研的尖叫聲,直聽得眾人心驚膽戰。二姨娘聽說此事,帶著蔣儷過來幸災樂禍,蔣素素和紅纓也趕了過來。蔣丹倒是呆在自家院子裡不曾出來。
紅纓瞧見蔣阮臉上的傷,之前又聽下人說蔣權打了蔣阮,倒沒想過傷的這麼重,嚇了一跳。瞧見蔣權神情焦躁的模樣,忙走過去輕言細語的安慰。在紅纓的安慰下,蔣權神情稍好了些,可望向屋裡的目光仍是十分擔憂。畢竟是他真心愛過的女人,便是心痛焦急也不是裝出來的。
蔣素素自然也怒不可遏,這些日子雖然瞧著脾氣收斂了許多,見了蔣阮也不像蔣權那般劈頭就是一巴掌,眸光中卻是狠毒和怨恨。
蔣儷和二姨娘是最高興的,蔣儷對蔣阮道:「大姐姐,你怎麼能這樣推母親呢?若是弟弟就此沒了,母親該有多傷心啊。」
蔣權一聽這話,對蔣阮的憤怒又多了幾分。待這時,屋門突然開了,神情疲憊的穩婆走了出來,琳琅和翡翠瞧見蔣權,二話沒說就雙雙跪下,哭著道:「老爺,夫人小產了。」
蔣權如遭雷擊,後退兩步,恍惚道:「什麼?」
那穩婆也歉意的搖頭:「大人,老身實在無能為力,是個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