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穩住身子,將手上的血月鐲轉了轉,裡頭統共只有九根針,每一根都是淬了劇毒。這東西的確做的輕巧,一旦出手,勢必毫無轉圜之地,然而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便是一定在眼前發射毒針。
方才情急之下,倒令她想起一件往事來。上一世,左郎中左江在朝中官運亨通,很是替皇帝辦了幾件漂亮事。上一世,嫁給左江的並非是蔣丹和蔣儷,而是陳貴妃娘家的一位表妹。
猶如有了一根絲線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一般,這麼一想,事情倒是有些瞭然了。宣信自然是沒那麼大威力來指使整個郎中府,但若是換成如今炙手可熱的陳貴妃呢?上一世宣離也曾說過左江很有賢才之話,左江若是投了宣離一派,替陳貴妃辦事就是順其自然。
如此說來,宣信和蔣儷倒只是被陳貴妃利用了。只是陳貴妃何以與她有這樣大的深仇大恨?便是要出手,也不該在這時,還用了這樣一種毒辣的手段,瞧著倒是像要她身敗名裂,置她與死地了。說是蔣素素和夏研的手筆,似乎還更像一些。
陳貴妃和夏研不同,一旦出手,必然有連環後招,今日她又怎麼能輕易逃脫。陳貴妃不惜用整個郎中府來給她下了個套,真讓她刮目相看。
情勢越是危急,蔣阮神色越是輕鬆,她就筆直的站在郎中府花園的空地上,笑的嫣然嫵媚。
不知不覺中侍衛越來越多,已然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圍著天竺,天竺就是身手再好,也寡不敵眾,況且這些侍衛是陳貴妃派來的人,哪裡又會是草包。另一撥人將蔣阮圍在中間慢慢逼近,此刻見蔣阮突然笑將起來,不由得有些心中生疑,竟是在有些不敢上前,方才同伴的慘死也令他們不敢小覷這個郡主,只怕中了什麼暗器。
她淡淡道:「你們主子今日這般做,可曾想過後果?」
那幾個侍衛一聽,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陳貴妃之事,本來應當是無人知道的。若是事發後,蔣阮也只會怪到宣信頭上。可是這個弘安郡主竟然一張口就是直指貴妃,連郎中府也未曾懷疑,怎麼能讓他們心中不驚慌。
若非陳貴妃下了命令要將蔣阮送到宣信床上,這些侍衛恐怕已經殺了蔣阮滅口。陳貴妃從頭到尾在宮中都未曾露過面,且與此事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可蔣阮偏偏就能猜到!不,看她的眼神,應當是篤定。
事不宜遲,幾個侍衛一擁而上圍住蔣阮,比他們動作更快的是鐲子上發出的幽暗藍光,便只聽刷刷刷幾聲,有些人被射中,一下子栽倒在蔣阮身前。然而她動作再快,到底被藥力控制的有些體力不支,其中一人繞到她身後一下子將她雙手反剪起來。他們雖然看不清楚蔣阮到底是用了什麼暗器,此刻見蔣阮身子無力,也慢慢放下心來。天竺見蔣阮落到那些人手中,心中焦急,下手招招狠辣,卻也露了破綻,給了敵人可趁之機,身上掛了些彩。
天竺習得是殺人,但暗殺多是一對一,對待大批侍衛還是有些勉強。此刻天竺也是心驚不已,這麼多人只為了對付蔣阮一個,是否太過小題大做了一些?亦或者是對方的主子恨蔣阮入骨,才會這樣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