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懿德太后便淡淡的瞥了一眼淑妃,道:「事情還沒弄清楚,淑妃,哀家看你逾越了。」
淑妃不敢得罪懿德太后,不甘心的噤了口,心中卻是盤算著怎麼將宣沛一道拉下水。
皇帝看了一眼宣沛,心中雖然也不喜他為蔣阮開脫,卻還是出聲問道:「哦,你可知老四說的與你不太一樣。」
「回父皇,四哥怎麼說兒臣不知道,但兒臣卻看到,宮女扶著和怡郡主到沐風亭的時候,四哥也在。兒臣也聽到了四哥後來對弘安郡主說的話。」宣沛聲音清朗,同成年男子的陰鬱不同,自有一番通透和獨屬於少年人的朝氣,聽著便讓人心中通泰,只覺得他說的話似乎都能讓人信服一般。
宣朗握緊雙拳,只聽皇帝到:「什麼話?」
蔣阮看了一眼宣沛。到了此時,她便也有些拿不定宣沛到底當日在不在了,於她來說,宣沛今日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也正是因為宣沛的突然出現,讓她交代慧覺的事情無法繼續進行。宣沛那一日應當不在才對,更讓她疑惑的是,為何在短短的一段日子中,宣沛就像變了一個人般,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兒臣聽到四哥對弘安郡主說,等四哥在皇祖母面前提及婚配的時候,請弘安郡主不要拒絕,否則的話,弘安郡主便逃不了殺頭的大罪。」宣沛大聲道。
此話一出,金鑾殿登時靜默下來,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得見。
宣朗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雪白,竟是第一時間看了一眼宣離的神色。
蔣阮也是一愣,隨即心中失笑,如此看來,宣沛定然是當日並沒有到過什麼風波亭了。宣沛這話不可謂不高明,話音剛落,不但皇帝神色微變,就連宣離的神色也不那麼自然。
宣朗本是為了宣離才以殺人罪嫁禍,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蔣阮嫁到宣離府上。可宣沛的這番話卻又透露出另一種意思,宣朗的話是想要自己娶了蔣阮去。宣離表面寬和實則多疑,又怎麼不會懷疑宣朗陽奉陰違,表面上是按照他的意思做事,實則卻是換了種辦法。宣朗雖然無能,上頭卻也有個賢妃,如今陳貴妃失勢,宣朗未必就沒有機會再往上爬。如果蔣阮嫁給了宣朗,能帶給宣離的好處一樣能帶給宣朗。
宣朗若是真的存了其他的心思,也不是沒可能。
宣離目光微微一閃,卻不似方才那般平靜,宣朗與他籌謀大事多年,自是知道宣離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一時間對宣沛這樣的離間計十分憤怒,眾目睽睽之下卻又無法對宣離說明,心中焦急,便也大步走到殿中「撲通」一聲對著皇帝跪下身來。
「父皇明鑑,兒臣冤枉!」宣朗聲音沉痛無比,他自是慣會作假的人,臉上倒是真的有幾分茫然無措的模樣,看向宣沛的目光也十分沉痛激憤,憤憤道:「十三弟,你我同為手足,你是受了何人指使,想要誣陷於我?如今你年紀尚小,切莫要著了別人的道。」
他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將矛頭對準了蔣阮,倒是成功的利用了皇帝對蔣阮的懷疑之心。宣沛如今年紀小,真的是極有可能被人蠱惑,百官紛紛看向蔣阮,蔣阮神色未動,心中卻是有些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