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權一把抓住夏月:「你可聽清楚了,只有夏府的私軍,和蔣家沒有一絲關係?」
夏月心中更加鄙夷,到了這個時候,蔣權一心還只念自己,生怕牽連到了蔣府,也實在是足夠自私了。可轉念一想,夏府和蔣府的關係本就是利用聯姻來維繫,夏研死後更是將自己加嫁過來,本就是為了利益才走在一起,哪還有什麼親情?
「並沒有蔣家的私軍,老爺請放心。」雖然這麼想,夏月卻還是笑道,不過又立刻蹙起眉頭來:「不過老爺,眼下是不是要進宮去為二公子說說情?這可不是件小事啊。」
蔣權坐在原地,眸中神色變幻未定,若是從前,他定然二話不說便想法子救出蔣超。可如今蔣家不如從前,在京城中名聲本就敗壞,皇帝對蔣家又頗有微詞,此次蔣超捅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簍子,這事實在是太大了,蔣超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更讓人擔憂的是帝王的態度,如果他此刻進宮向蔣超說情,會不會接下來皇帝就以為此事蔣家也參與了一份子。原本只是懷疑夏家有謀反之心,這一下子便會牽連到蔣家,這可如何是好?
「不,」想了許久,蔣權才下定決心般的道:「眼下不是好時機,你替我修書一封,送往錦英王府,就說要蔣阮趕緊回府,她二哥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她也要想法子救她二哥一命。」
夏月在沒有來蔣府之前便已經聽過蔣阮的事跡,關於蔣阮整治夏家和蔣權的事情,她其實是拍手稱快的。如今聽蔣權這樣說,心中不免又生出一絲鄙夷,蔣權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自己不敢出面,卻是教女兒出面。蔣阮和蔣超本就不合,蔣權心知肚明,蔣阮怎麼會心甘情願幫蔣超脫罪,也不知蔣權如今是不是因為太過心急,才會這般糊塗。
天牢里,最暗的一處牢房,兩間牢房緊緊毗鄰在一處,中間隔著厚厚的鐵柵欄。微弱的火光不僅沒有給本就陰森的牢房帶來一絲光明,反而顯得更加詭異了些。
那鐵柵欄兩邊,正靠牆坐著兩人,一人垂頭喪氣哀聲連連,一人卻目光陰寒,一張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蔣超看著夏俊,難掩心中的焦急:「表弟,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夏俊冷笑一聲:「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蔣超見夏俊那副不痛不癢的模樣,心中更是焦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見鬼了,城守備又怎麼會在這時候趕來?」
夏俊垂下頭,目光閃了閃。從昨夜起心中不祥的預感到了眼下終於得到了映證,他就覺得一切過於順利,順利的讓人心中起了疑心。蔣阮沒有從中阻攔,這實在說不過去。如今他終於明白那種莫名其妙的預感究竟是從何而來,只因為從三年前算計蔣阮開始,只要是與蔣阮有關,她都沒有輸過。她不會輸,他們又怎麼能贏得如此輕鬆?這一切,不過是她算計的罷。
「我們中計了。」半晌,夏俊才緩緩道:「這是一個從一開始就針對我們設下的局,對方一直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不過是順手推了一把,眼下才到了收網的時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