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皺了皺眉:「是誰?」
「十三殿下。」齊風也很奇怪:「聽說那一日皇帝去十三殿下的偏殿裡坐了一會兒,出來後便逕自去了御書房擬旨,我想,他一定是在十三殿下那裡聽了什麼,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蔣阮手中的茶杯一顫,一大滴茶水濺了出來。齊風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道:「怎麼了三嫂?」
蔣阮垂下眸,宣沛怎麼會突如其來做這種事情?如今的他按上一世,也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孩子罷了。可自從上一次在宮中見到他後便覺得有些奇怪,如今甚至能左右皇帝的舉動,她一直刻意忽略宣沛的消息,以免給宣沛帶來麻煩,如今想想卻很是奇怪,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她錯過了某些很重要的東西,一個大膽的猜想浮現在她腦海中,難道……
宣沛幾乎能與她心靈感應,甚至這一次如此自然的順水推舟,不動聲色間給了夏家致命一擊,若是因為那個原因,一切倒也不是不可能。
齊風細細的打量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分神色,可不過片刻,蔣阮就抬起頭來,微笑道:「不管如何,總歸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沒有探出蔣阮的心思,齊風心裡很是遺憾,不過他也知道面前的少女從來喜怒不形於色,便也釋然道:「不錯,我看這次夏家人在劫難逃。」
坐在一邊縫補的連翹聞言倒是奇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陛下並沒有定夏家人的死罪,分明是便宜了他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連翹心裡還十分不忿,在她看來,夏家人想要換了軍餉陷害錦衣衛的事情實在是罪大惡極,死十次都不夠。
「不出手是因為不留痕跡,」齊風笑著替蔣阮解釋:「放心吧,根本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有人要夏家人的性命。」
夏家人在朝中為官這麼多年,固然有十足牽扯,可也結下不少宿仇。譬如五皇子的人,自是恨他們恨得牙痒痒。而流放途中山高水長,如何安全的抵達西北荒涼地方,已然成為了一個難題。他們有信心,不出三日,夏家人勢必暴斃身亡。
事實上,卻是沒有等到第三日,不過第二日午頭,負責押送流放囚犯的士兵便飛鴿傳書,原是夏家一門三代和蔣超都在流放途中畏罪自殺了。
這說法是如此說的,其中真假卻不得而知,只是山高水長,既然屍體還在,也沒有人去關心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代公侯就此隕落,落得個如此下場,百姓卻皆是拍手稱快——一把火少了軍餉的人實在是罪大惡極,誰知道安的是什麼心腸?
齊風遞消息回來的時候,瞧見蔣阮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便道:「三嫂,你怎麼瞧著如此不經意?就不怕他們是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