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三一撩長發,回頭拍了拍辜易的肩膀,她個子只到辜易肩膀,偏偏這一拍肩膀還拍的豪氣干雲,仿佛是大姐姐拍小弟弟一般的,她笑眯眯道:「不要緊張,我說過了,我只是來與你解悶的。今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大可與我說一說,說完了後你也開心,我也開心,豈不是大家開心?」
辜易:「……」
前方的酒席到了酒過三巡,也差不多席開人散了,廳中到底是一片杯盤狼藉。有些遠道的早已乘了馬車離開,便是關係好些的,此刻也打算打道回府。蔣信之站在廳中,還想去洞房瞧一瞧蔣阮的,林管家見狀,立刻拉著他的手道:「大舅少爺,您看這天色不早,今兒個用過飯,咱們還有特別的安排,走走走,錦二,還不過來扶著大舅少爺,沒見著人喝多了。」
蔣信之酒量雖說不是千杯不醉,倒也沒有林管家說的那般不濟,登時便道:「我去瞧瞧阿阮。」
林管家心中就差怒罵這大舅少爺的眼力勁兒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哪有洞房花燭夜大舅少爺跟著攙和進來的。心中雖然這般想,可是終究不敢表現出來,誰都知道少夫人護短的很,那大舅少爺在少夫人心中就是不能觸碰的寶貝。錦二錦一過來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蔣信之,林管家道:「哎,舅少爺,老林明白你的感受。看著別人雙宿雙飛自個人形單影隻心中不好受吧,看咱們舅少爺一表人才怎麼就身邊缺兩個人伺候呢。不是老林吹噓,這方面老林的經驗確實比較豐富,這不,今兒個為了舅少爺,老林特意去百花樓安排了一處百花開,今兒個舅少爺想摘哪朵摘哪朵,就是想摘回家都是可以的。」他拍了拍蔣信之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花開時節堪須折,莫道無花空折枝。」
蔣信之:「……」
這頭打發了蔣信之,那頭的新房卻是分外安靜。因著蕭韶自己的性子,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前來鬧洞房。蕭韶走到門口,天竺正要去稟告,蕭韶便揮了揮手讓她出去,連翹和白芷幾個也斷沒有再呆在這裡的道理了,露珠本想叫醒蔣阮,蕭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露珠便什麼話也沒說退了出去。
蕭韶一進去瞧見的便是蔣阮睡在床榻上。她倒是心大,蓋頭早就拋到了一邊,大約怕是弄花了鳳冠,睡得姿勢有些小心。髮絲微微有些凌亂。而伏在枕上的面容美艷絕倫,閉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仿佛展翅欲飛的蝴蝶,小巧的鼻,紅潤的唇若雲霞剪下的一抹顏色,肌膚好像白雪般清透瑩潤,新房裡熏著銀絲碳,微微的熱意上涌,襯得她的臉龐爬上兩絲紅暈,竟是比不擦胭脂還要來的艷麗幾分。
見慣了她總是疏離而冷漠的眸,閉著的時候卻溫順而妖媚,仿佛不知從哪裡誤入人家房中的妖精,走的乏了順勢睡在花床之中。香艷而美麗,教人不忍驚動。事實上,蕭韶果真也沒有驚動。他瞧蔣阮睡得香甜,看著一邊的花燭還有些時候才得燃盡,乾脆便令人打了水來,先去洗淨身子了。
那外頭守著的丫鬟們也沒料到蕭韶這麼早早的就要了水,一時間還有些奇怪,不過主子的命令自是不能違抗,所以很快就打來熱水。蕭韶繞到屏風後,換下衣裳,兀自沉在巨大的木桶中,垂眸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