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本覺得有些慚愧,待看到他最後的舉動又有些氣急,這模樣看著怎麼像是她欲強上良家男子似的。蕭韶那是什麼表情,她有這麼兇悍色急麼?
她仿佛吞了蒼蠅一般的表情顯然愉悅了蕭韶,蕭韶唇角一揚,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許是覺得觸感不錯,還揉了幾下,這才若無其事道:「叫你的婢女進來?」
「不必了。」蔣阮自己坐起身,她也只穿了雪白的中衣,倒是不顧蕭韶在了,從箱子裡拿出衣裳來救走進屏風後。屏風早上便是尋常的鴛鴦戲水圖,饒是如此,蔣阮走過時,看著上頭搭著的喜服,想起昨夜的窘狀,還是忍不住有些氣短。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招連翹幾個進來,心中並不願意讓別人瞧見第二日蕭韶與她相處的畫面。她自是無謂,可蕭韶畢竟是男人,新婚之夜什麼也沒發生,在別人面前怎麼都不會太過自在。
這樣一邊想一邊換好衣裳,待蔣阮走出屏風的時候,蕭韶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因是新婚第二日進宮面見太后,蕭韶也不好再穿平日裡的黑衣,便是挑了淺紅的朝服。繡著的白色巨蟒張牙舞爪,被他傳出一種貴胄的氣度。雖然冷清,卻越發的襯得公子如玉,秀骨青松一般。蔣阮也穿了一件水紅色撒百蝶燈籠襖裙,衣領處有一圈絨絨的白色兔毛,本就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秀氣,美目流轉間艷光無限。
這樣一來,兩個人瞧著更像是穿著一般搭的衣裳似的。蔣阮倒是有些奇怪蕭韶竟是不需要人伺候,轉念一想,他常常執行各種任務,倒也不是那些衣來張口要人伺候的大少爺。見他領口還敞著,便走過去幫他繫上。
她這動作做得自然無比,蕭韶卻是微微一怔,蔣阮低著頭,少女溫柔的芳香自鼻尖傳來,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白皙的指尖扣著他的領口,動作溫柔而嫻靜,蕭韶沒來由的就心頭一軟,突然就有了一種要吻吻她額頭的衝動。
他才剛有了這個念頭,外頭便傳來了連翹的聲音:「姑娘可是醒了?奴婢打來熱水了。」
蕭韶動作一頓,蔣阮喚道:「進來吧。」
連翹和白芷端著水盆進來,瞧見蔣阮和蕭韶的動作也是一愣,連翹低下頭就吃吃笑了起來,只道蕭韶和蔣阮看起來實在是像一對尋常夫妻。原先還擔心自家姑娘遇上蕭韶這麼個冷性子,兩人一定是相敬如冰,可方才進來的時候,蕭韶看自家姑娘的表情,分明是很溫柔的嘛。
白芷性子沉穩,只朝那床榻看去,見床榻整整齊齊,上頭也沒有見落了紅的元帕,心中頓時就明白過來。也不知是該緊張還是該鬆口氣,面色一時間有些複雜。
不過無論怎麼想,那都是蔣阮和蕭韶的事情。待兩人梳洗完畢,林管家已經讓人送了早飯過來。只是簡單地清粥小菜,卻樣樣做的精緻而考究,林管家自一進新房就四處亂瞧,待瞧見那屏風上搭著的喜服便是臉色一白,再看看整齊的被褥臉色又青了幾分。青青白白了幾回,終於是看著蕭韶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幾乎要捶胸頓足了。
蕭韶眼都不曾抬一下,對林管家這般作勢恍若未覺,蔣阮自也是不會主動去搭理林管家的,這老頑童為老不尊,時常語出驚人,連她也常常被林管家的某些話語對峙的無言以對。今日這般情態,林管家已然瀕臨崩潰邊緣,她便只顧埋頭吃飯,再也不瞧林管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