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搖頭:「老爺大約是忘記了,蝴蝶的賣身契已經不在了,蝴蝶也不是尚書府的人了。」她說這話時,雖竭力壓抑著什麼,眼中到底還是流露出一絲仇恨來。
蔣權語塞,孫旭又是重重一拍驚堂木:「肅靜!」
蝴蝶跪在地上,語出驚人道:「回大人的話,民女還有證據要說!」
蔣權一怔,孫旭沉聲道:「證據何在?」
蝴蝶看了一眼蔣阮,後者安然的坐在一邊的座位上,唇畔邊的笑容似乎從開始到現在便沒有被動搖過一分,蝴蝶心中安然,語氣坦蕩道:「便是在夫人居住的屋裡,當初那藥因著實在是珍貴,夫人又不知何時先夫人才能病入膏肓,想著這藥日後大約還能有用處,便命民女留著。民女當日就將那藥包埋在夫人院子裡的樹下了。可那藥方大約還留著,後來老爺說有用,便自己收到了書房的匣子裡。可巧的是後來不知怎麼的,老爺大約是忘了那匣子。有一次夫人讓奴婢收拾書房,奴婢就將那匣子收到最裡頭的的木箱中去了。那木箱很多年也不會有人碰,因為放的都是陳年的東西。」
趙光沖孫旭拱了拱手,話語裡已然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孫大人,既然這證據都擺出來了,是不是要叫人去搜一搜才是?」
「自然。」孫旭神色嚴肅道:「本官方才就已令官兵前去尚書府搜查。」
蔣權冷笑一聲:「可笑之極,你以為胡言亂語幾句,就能定的了我的罪?蝴蝶,我看你是不怕死!」他自是覺得胸有成竹,官兵鐵定在屋裡搜不出什麼的。且不說當初夏研下毒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直接插手過,就是夏研自己也不會蠢到留下證據來。夏研做事細心周全,任何一點把柄都會收拾的乾乾淨淨。他雖然不知道蝴蝶是接受了蔣阮什麼好處才會這樣來做一個假的證據,可是蔣權也自認尚書府不是任何人都能進來的。尤其是重中之重的書房,他每日也都要檢查好幾次,什麼木箱,什麼匣子,他根本就未曾聽過。
蝴蝶大約是只顧著說謊,可著實的證據卻是拿不出來。拿不出來便無法定罪,蝴蝶又要怎樣?他這樣想著,就去看蔣阮的神色。但見蔣阮端正的坐著,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蔣阮的笑容里甚至比蔣權還要坦然,似乎還藏著些微妙的譏誚。那目光登時便令蔣權的心清醒過來,不由得有些後怕。自己的這個女兒有多邪門蔣權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夏家還是她,都沒能在她的手上討過好處。蔣府便是個銅牆鐵壁,也保不住她又想出什麼詭異的法子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