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丹拼命地搖著頭,那水牛一步一步拖著身後沉重的石磨滾筒朝她走進,終於石磨的滾筒與她的肌膚相處。她上身本就是赤裸的,這般冰涼的觸感立刻就讓她瞪大了雙眼,似是想要尖叫,可嘴卻被堵住,眼珠子幾乎都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似的。
蔣阮漠然的立於一邊,石磨從蔣丹身上碾壓過去,正是對準了她的肚腹,雖然蔣丹的肚腹中並沒有所謂的野種,可第一次壓下去,還是滲出了一些血跡,而蔣丹的神情也變得十分痛苦,連仇恨的目光都發不出來了一般。
拉著水牛的人不敢歇息,立刻又開始第二遍,這東西最是講究技巧,不能將人活活疼死,要保證人自始至終都吊著一口氣。是以第一遍碾壓完畢,立刻就有人過來給蔣丹的肚腹處撒上一層薄薄的鹽。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那一日所有在場的人中也並非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場景,但即便是這些身經百戰的人,瞧見如此殘酷刑法還是無法無動於衷。女子悽厲的慘叫久久的盤旋在宮殿上空,給陰森的宮殿塗上一層慘澹的色彩,仿佛人間地獄。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監才揮了揮手,拉牛車的人退到一邊。雪地上只餘一張赤裸的人皮,薄薄的攤開,旁邊是一堆五顏六色的穢物,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巨大的腥臊味道。隨行的侍衛都有些反胃,看著站在面前面不改色的女子,皆是有些不寒而慄。這樣的場景便是他們這些大男人看了也會膽寒。何以蔣阮從頭到尾都是這般平靜,連一絲不適的神情也未曾流出來過。
蔣阮垂眸,蔣丹藏匿起自己的狼子野心跟隨在趙眉身上,趙眉待她從來親厚,她卻回報的如此歹毒,這樣的人大約是沒有心肝的,又或者是心肝腸肺全是黑的,她便要親自來看一看,親自設計讓蔣丹這樣皮囊空空的死,看看她的心肝是否如想像中的一樣黑。
「公公,這張人皮我可以帶走吧。」蔣阮輕聲道,天竺順勢講一個沉甸甸的金元寶塞到老太監手上。老太監笑開了花:「自然,自然,只要王妃收拾的乾淨,這個方便,奴才也是要行的。」
「那就多謝了。」蔣阮微笑,吩咐天竺:「將這個東西,送到天牢中去吧。好歹也是蔣尚書的親生女兒,他們父女,也應當見最後一面的。」
轉眼便到了年關。新年前夕,錦英王府倒是忙碌了起來,尤其是林管家,成日裡忙的人影都不見,大約是這許多年來的新年蕭韶要麼都在京城之外,要麼就是忙於政務,一切從簡。如今蔣阮一來,給錦英王府添了許多人氣,錦英王府的下人們也紛紛發現自家主子比起從前來更多了些人氣,這裡終於像是個「家」了。
蔣阮穿了一件桃花雲霧窄腰夾襖,下身一條散花洋縐裙,輸了一個圓翻髻,身上並無多餘裝飾,只插了一隻玫瑰簪,耳垂上兩滴珍珠,越發襯得膚白如玉。她平日裡打扮統歸是明艷動人,又有一些不動聲色的嫵媚。顏色流於表面的艷麗,又是大紅大紅的裝束,如今難得被連翹和露珠打扮的如同一個小姑娘一般乖巧,少了幾分凌厲的鋒芒,收起滿身的戾氣,倒是難得的溫和起來,看起來如同一個未出嫁的美貌小娘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