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熱嗎罷,我將被子給你掀開。」她胡亂的比劃著名,「放心。我轉過頭去。不會看你的。」
昏沉的屋內,施染的眼底皆是怒意。連眉宇也緊緊的皺著。或許連他自己的也曾想到,他如此高傲至極的一人卻栽在了她這個北涼郡主手裡了。
「不必。」他聲音中已經夾雜著幾分的怒意,再也不是昔日裡那目無下塵的施大學士了。
她不知他說的是不必掀被子還是不必轉過頭,但還是閉眼將被子給拖拽下來,然後將身子轉過去,靠在床榻上。
屋內越來越滾熱。她懷裡還死死的抱著那錦被,只聞見那淡淡的檀香,竟是他身上的味道。不由得漲紅了臉頰。
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她心裡貓爪是的難受起來。
她原本就是個聒噪跳脫的人,哪裡能安安靜靜的呆著。只清了清嗓子,慢慢的說道。「咱們說說話罷。」
見施染不肯理她,她竟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只說她小時候的事情。有北涼茫茫的草原。她說北涼的夜幕很低。低到連天上的星辰也幾乎唾手可得。
外面越發的安靜起來了,瞧著時辰竟已經過了丑時了,而她即便已經熱得滿頭的大汗,還是呶呶不休的說著。
不知不覺間她說起了那年她在雪山上看到的那極美的花。它開在冰雪間,懸崖峭壁上。
她爬呀爬。但那朵花卻永遠的離它那樣的遠。
而等她騎了一夜的馬趕回王宮叫來侍衛過來的時候,那懸崖上什麼也沒有了,只有厚厚的一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