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伊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
可惜,偏偏就是有人不放過她。
一開手機,便又收到來自白文雅的數通未接電話。
嗡嗡嗡的振動提醒聲,讓夏言伊腦袋一圈一圈地發脹,她幾乎是下意識再次把手機關了機。
她知道自己總要面對白文雅,但是,今天,她想討好自己。
半小時後,夏言伊打車到了這個城市裡的一家陶藝坊,在一名老師傅的指導下,津津有味地玩了大半天,失敗了好幾次,最終總算做成了一對像模像樣的杯子。
杯子是純白色的,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的裝飾,簡約得不像話,是夏言伊喜歡的風格。
夏言伊歡歡喜喜地摩挲著柔膩的杯壁,心裡充滿了成熟感。
她決定明天把這對杯子送給紀洺,感謝他今天突然的從天而降,帶給她好心情和向上的動力。
離開陶藝坊後,夏言伊看看是飯點了,便一個人去吃了最愛的蟹黃粥。出來後,她又給自己買了一束白玫瑰,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回了厲家。
「去哪了?」
夏言伊推開不知什麼時候裝好的房門,迎面便聽到一道淡淡的質問聲。
本來面對著落地窗而立的厲祁景轉過身來,看到夏言伊左手拎著一個紙袋子,右手抱著一束白玫瑰,俊朗邪魅的面龐瞬間陰沉得滴出水來。
夏言伊冷淡地瞥了眼厲祁景,目不斜視地走到梳妝檯前,將紙袋子放進下面的柜子里,拿著玫瑰花往浴室走。
剛走了兩步,一隻有力的大手從上面越了過來,生猛地打落了她手裡的花!
「厲祁景,你幹什麼?」
夏言伊蹲下身子,剛要去撿散開的玫瑰花,一隻鋥亮的黑皮鞋狠狠地蹂躪那白色的花朵……
在夏言伊的注視下,一朵一朵嬌美的花被黑皮鞋慢條斯理地碾壓成薄片,成了長毛地毯上的多餘的裝飾品。
吧嗒……吧嗒……
隱忍多時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滾圓地落下。
夏言伊抖著手,將被黑皮鞋踩成紙片的花一朵一朵捻起來,起身,一言不發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反鎖上。
厲祁景聽著嘩嘩的流水聲,因為夏言伊的不吵不鬧,他心裡反而更不舒坦。
夏言伊躲在浴室里,摘下沒有被踩髒的花瓣放到盆里,用清水洗乾淨後,找了一個透氣的香包袋子裝進去,準備明天下班後,再去買點其他顏色的花,混在一起曬乾,做成乾花,然後裝在玻璃瓶里,也會美得不要不要的。
她無法阻止厲祁景蠻橫地傷害她,但這不代表她會逆來順受,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厲祁景靠著浴室旁邊的牆,聽到水流聲停了,他的心臟也跟著頓了一下,幾乎是屏息地等著門被打開,看著夏言伊走出來,口吻平淡地問,「那個人是誰?」
夏言伊脊背僵了一下,她慢慢回味過來,厲祁景剛剛為什麼那麼做了……
莫非他誤會了?以為玫瑰花是別的男人送給她的?
呵,難道女人就不是自己給自己買花,取悅自己嗎?
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