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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煙下車後,車內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夏言伊撐著車窗,托著腮,望著窗外的街景,神色寡淡,偶爾眨一下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吵不鬧,像個漂亮的聽話的洋娃娃。
厲祁景心裡一點一點惱恨起來。
猛地將車停到路旁,厲祁景望著前方,淡聲問,「夏言伊,你真想跟我離婚?」
夏言伊置若罔聞,就在厲祁景以為她被超度到了另一個世界時,她才用格外平靜的聲音說,「我又不是受虐狂!厲祁景,既然你不願意主動跟我離婚,我會收搜集你使用家庭暴力的證據,向法院提起訴訟離婚!」
厲祁景神色不善地笑了,「夏言伊,我倒要看看,哪家法院敢受理!」
陰冷冷的笑聲,令夏言伊渾身不寒而慄,止不住地發抖……
這些日子裡,她性格再樂觀,脾氣再溫和,也被這些人隔三差五的折騰給搞得快抓狂崩潰了,偏偏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而這長久累積的負能量所蘊生的疲憊,在這一刻,全面爆發,令夏言伊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等著夏言伊精力旺盛地反駁他的厲祁景,屏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
視線飄到前頭鏡子上,這才看到坐在後面的那容貌清麗無瑕的女子已經歪著身子,靠著車門睡著了。
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乖巧地在眼窩上投落濃重的扇影,此刻的她顯得精緻而柔弱,仿佛他稍稍用力,就能讓她灰飛煙滅。
厲祁景神情恍惚地盯著夏言伊,驀然發現,就算夏言伊面對壯實男人武力值再高,面對周琴玫嘴巴再不饒人,這一切的表象都掩蓋不了,她只是一個弱小的敏感的會受傷的女人。
所有看似堅強的一切,都是她用來包裹真實自己的面具……
夏言伊,真正的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是在紀洺面前,那個努力拼搏,野心勃勃,想要在律師界闖出一片天的女漢子?
還是在嚴煙面前,會綻放真誠笑容,用溫和的目光關心她的心地善良的柔女子?
厲祁景有些迷惑了。
從嫁進厲家那天起,這是夏言伊睡得第一個安穩穩的好覺。
醒來時,她習慣性地伸左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檯燈,沒有摸到……
夏言伊猛然睜開眼睛,環視一圈,就著幽暗的光線打量,很明顯,這不是厲家那間她和厲祁景的臥室。
奇怪的是,空氣里流動著好聞的淡香。
夏言伊按亮床頭柜上的檯燈,這才看到房間的茶几上放著一盞蓮花造型的香薰燈。看家具擺設,應該是……酒店?!
夏言伊心頭一涼,急急掀開被子,看到衣服都還穿在自己身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厲祁景的車上……
那應該是他把她弄到這裡來的吧?
還沒徹底想清楚,敲門聲打斷夏言伊的思緒。
「誰?」
「少夫人,您醒了?我可以進來嗎?」
「進吧。」
夏言伊抬眸,淡淡地望著恭敬敬地走到她面前的女孩,「什麼事?」
「少夫人,請您梳洗之後,移步餐廳用餐。」
「現在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