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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幫不上忙厲祁景的忙吧?聽嚴煙說,那位厲二少爺素來跟厲祁景不合,不給添亂就不錯,指望他幫忙,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雖然我也沒有什麼用,但,陪在他身邊,端茶送水,我還是能做到的呀!我的手藝不錯,可以給他煲點養身子的東西,免得他累垮了!」
夏言伊劃拉著手機屏幕,念念有詞,狠狠地點了一下頭,戳了電話過去。
等待的時間裡,一聲一聲的「嘟嘟」像鼓點敲擊密集地敲打著夏言伊的心房,將她心頭的愧疚一點點放大。
「夏言伊,什麼事?」
「紀律師,那個,我,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話都到嘴邊了,夏言伊又支吾起來。
她記得自己以前也有過類似的體驗。論文沒寫好,不敢給老師打電話,便懦弱地選擇發簡訊的形式,要措辭好久,才編輯好,忐忑不安地發過去。然後,等待回復的時間則是一場更大的內心煎熬。
夏言伊想,現在紀律師一言不發,就是類似於她當年給倒是發「求饒簡訊」吧!她咬了咬牙,把頭伸了過去,「紀律師,對不起,我不去參加交流會了!」
話音落了,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夏言伊看著手機顯示在通話中,也不敢掛斷電話,嘴巴張張合合,選擇了閉嘴,心墜墜地慌,這個就是當年等待導師回復時的感覺了。
許久之後,那頭傳來——「理由。」淡冷的兩個字。
「我先生公司出了問題。我不想留他一個人,我想儘自己所能去照應他。」
夏言伊舔了舔嘴唇,「紀律師,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
「夏言伊,你覺得厲祁景值當你放棄,那就好。」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的夏言伊卻沒有鬆一口氣。
她想,當年每次都能得到導師寬恕自己的簡訊,但是她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解脫。
別人原不原諒你,並不重要,因為你內心的愧疚和負罪感是消除不去的。消除不了,是因為你心虛,你知道自己辜負了別人的信任。
紀洺反手將手機拋到書桌上,發狠地推開窗戶,迎面拂來秋天的風,風裡沁著蝕骨的寒意,令他不由地渾身一激靈,頹然地泄了一腔的憤怒,只剩滿滿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玉竹般修長漂亮的大手覆上眼睛,削薄鮮紅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吃力地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紀洺,不是說好了只是默默地守護她,不做更多的痴心妄想麼?你這是在幹什麼呢?你怎麼能掛了她的電話?這樣的反常是不對的!
可是,怎麼辦呢?夏言伊,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喜歡到心臟發疼,嫉妒那個你願意為他放棄珍貴機會的男人!我嫉妒得發瘋!」
「砰」地一聲,玻璃碎出一朵雪花來,每一條白色的裂痕都訴說著出拳者的心事——愛而不得,心思癲狂。
這晚,厲祁景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