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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伊跌坐到地毯上,無意識地拍打著房門,無意識地一遍一遍地重複,「放我出去……」直到聲音啞掉,她不得不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所有通訊工具都被沒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夏言伊就這樣像脫光的人,被厲祁景扼住了喉嚨,動彈不得。
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在門口,雙手環著腳踝,陷入巨大的寂寞的虛空里,過往的所有片段走馬觀花似的在她腦海里來來回回地刷屏。
許久後,她低低地笑,笑容淒艷,眼神卻灼灼明亮,失血的唇喃喃地自言自語,「厲祁景,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你都知道了,我再也不用心虛了!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對你來說,呵呵……也就是一個可以代替的女人罷了。而你卻是我心裡無法代替的……唔……」
夏言伊捂著嘴,踉蹌站起來,衝進盥洗室,抱著馬桶嘔吐不止……
直到把胃裡的膽汁都吐出來,整個人被掏空了似的,夏言伊才感覺好受了那麼一點。
可隨之而來的是,身體裡也被掏空了的感覺。
她癱在那裡,緩了好久,才找回一點力氣,掙扎著走出來,往大床撲去。
甫一爬上床,便像嬰兒倒進媽媽的懷裡一樣,只想那麼窩裡,賴著,永遠靜止。
不過短短一天,就耗光了她所有的精氣神兒。
夏言伊像一灘爛泥孵在床上,蒼白的臉沁出一層薄薄的汗,閉著眼,淡唇微勾,清麗的臉上始終掛著縹緲的笑容。
身體虛乏到極致,腦袋脹痛到極限,偏偏思維是那麼得清醒,清醒得連睡眠都是一種奢侈,各種想法爭先恐後地往她腦里鑽……
比如,她之前所堅持的,要跟厲祁景共同進步,共同甘苦的想法,是多麼的一廂情願啊!
比如,在男人的世界裡,事業永遠比愛情重要,尤其是厲祁景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被打敗的。至於女人,他從來不缺,何必為她停下腳步?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比如,在愛情這件事上,是不是註定女人是弱者呢?哪怕被厲祁景欺騙,只要他願意承認錯誤,她便會原諒他的。
可惜,他非但不悔改,反而關了她,行為惡劣得好像她才是那個罪人……
「厲祁景,我最大的罪就是愛上了你。」
夏言伊縮成一隻蝦米,抱著空空的胃,難受得直掉眼淚,她感覺所有的腸子都是空的,繞在一起打著結,餓得她哭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餓,餓,餓……還是餓!
在失去意識之前,夏言伊最後一個念頭是,被夏家抱養後,她便再未嘗到飢餓的滋味。而拜厲祁景所賜,她與小時候的熟悉飢餓感再度久別重逢。
沒事,沒事,睡著了就好了。睡著了,就不會餓了……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睡夢裡,夏言伊又回到了小時候住的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