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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打掉就好了。」輸過營養液,夏言伊九死一生,恢復了些許力氣,這會兒,她盤腿坐在床上,雙手環胸,是一種挑釁而輕蔑的表情看著厲祁景說出的這句話。
沒錯,她就是在故意激怒這個男人!
仿佛肚子裡的不是一個即將成形的生命,而是一顆無人問津的小草。
轉念,她又想,可不就是小草麼?
她是一株雜草,幸得夏家的甘霖,才能得到如今的造化。然而,那又如何,一夕之間,又淪為階下囚?連作為草的自由都失去了。
厲祁景眯著眼睛,打量女子清麗絕色的小臉掛上一道玩世不恭的諷笑,心知,她是存心故意要激怒他,反而平靜下來。
一個人若是還願意花費力氣卻惹怒另一個人,那至少說明,他在她的心目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人不恨不怨時,才會將另一個人視若無睹。
厲祁景的眼底泛起一抹溫柔。他覺得自己有自虐傾向。不過,如果她心裡尚且有他,那麼,他甘之如飴。
「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你現在的身子不比平時,自己多注意一點。阿梅畢竟是個小姑娘,改明兒我給你尋個老媽子,幫襯著她照料你。」
想了想,厲祁景語調平靜地說。
夏言伊怔愣。
她這頭已經吹響了戰鬥的號角,對方卻輕巧巧地轉了話題。
這令夏言伊有種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果真是個心思詭譎的臭男人。
夏言伊冷笑道,「呵,厲祁景,你別白費心機。這個孩子,我是不會生的。」這個男人不是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麼?她現在偏要撕破他臉上那張假惺惺的面具!
厲祁景無奈地搓了搓臉,按捺心頭湧起的火氣,口氣冷淡地說,「夏言伊,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轉身,欲走——
「為什麼?」
「……」
「為什麼!你又不愛我,外面又不缺給你生孩子的女人?你何必這樣為難我呢?你生在圓滿的家庭里,你不會懂的,孩子在一個不健康的家庭里長大,對他來說,太殘忍!」
厲祁景身形一滯,沒有回頭,嗓音低低沉沉地問,「你怎知不是你在為難我?你怎知我不會愛這個孩子?」
「你……」夏言伊驚愕地發不出聲音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真喜歡她肚子裡的孩子,對她也交付了幾分真心?
「夏言伊,你和夏家斷絕關係,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你還是我的妻子,孩子也會在和睦的家庭里長大。」
夏言伊張了張嘴,良久才找回聲音,「厲祁景,你想都不要想!」
厲祁景噴然憤怒,豁然轉身,「為什麼不?!養母要打你一嘴巴子,妹妹肖想你的丈夫,就連養父也利用你偷竊我的計劃書!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同意跟他們脫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