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祁景死死抱著渾身控制不住發抖的言伊,聽她喃喃地泣語,心疼成一團……
他總算明白了,言伊為什麼無法徹底無視他,又不能敞開心胸接受他了。
言伊是怕再愛他一次,再被他拋棄一次,會徹底失去自我,沉入無底的深淵……當年他提出離婚,到底施加給了她多大的痛苦,令她現在是如此得不相信他?
「言伊,不要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都酸了,但是,就算你哭,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對不起,我這次辦不到。失去你一次,我再不能失去第二次了。」
男人抱著像受傷的小動物似的嗚咽哭泣的女人,踢開臥室的門,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緊緊地抱在懷裡,「不要哭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言伊哭得不能自已,也不敢看厲祁景痛苦的臉,轉身,背對著他,還是心亂,還是無法抉擇,前方的路該怎麼走……
這一晚,厲祁景六神無主地由著言伊哭著,直到她哭得沒力氣了,自己睡著了,他才鬆了一口氣。
厲祁景起身,到浴室里,放了一盆熱水端出來,用浸濕的毛衣,給睡著了的言伊擦了擦臉、脖子和手上黏答答的淚水痕跡。
做完這一切,厲祁景去快速沖了一個澡,狠狠心,沒有猶豫地在言伊身邊躺下,將她嬌小玲瓏的身子摟在懷裡,「你疼,我陪著你……可,你別我想放過你!」
言伊在睡夢裡輕輕地打了一個寒顫……
厲祁景把她抱得更緊了。
早晨,言伊六點醒來,人間四月天,此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漏了一室的溫潤輝光。
言伊沒敢動,因為她敏感地自己枕著的不是枕頭,而是男人的手臂,而且她的一團脂玉還被他掌握著……
男人的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
這是以往的歲月里,言伊有過的體驗,令她羞憤,又拿對方無可奈何。好在身體裡沒有被侵犯的感覺。
言伊定了定神,拿開那握著她的毛爪子,推開男人的手臂,輕手輕腳地起身——
「你要去哪裡?」男人晨起時的沙啞嗓音,性感得致命,對於言伊這種隱藏很深的聲控來說,簡直是有毒!
言伊被酥麻了半邊身子,但她沒吭聲,沉默地打掉厲祁景的手,坐在床邊,赤腳踩著波斯地毯,嘗試著雙腳站立,感覺幾乎沒有痛感了,這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是的,言伊惜命。
從腳踝扭傷後,她每天早晨起來,都會這樣嘗試,若是有痛感,那她就單腳跳著走,因為不想加重腳傷。
厲祁景坐起身來,見言伊能走路了,也是鬆了一口氣,跟到浴室,便看到她站在那裡刷牙。
厲祁景垂眸想了想,擠到旁邊,取出昨晚便帶過來的牙刷,動作自然地拿過放在言伊漱口杯里的牙膏擠了點,把牙刷塞進嘴裡……
言伊耳根發熱,垂著眼睛,不看鏡子。
可身邊的人並不打算放過他,一隻手搭在她肩上,言伊甩了一下,沒甩掉——
「別動,你腳傷還沒好利索,小心又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