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東出發得也急,就聽著白雲天說什麼遇到點困難,需要人手,他還以為是跟人搶古董打起來了,連忙帶人帶槍趕來,沒想到是墓還沒下得去,先被水裡東西攔住。他一揚手,叫自己的人做好準備,又從白傢伙計和自己人各挑幾個身體素質差些的,安排他們持槍站在淺灘外圈,交代道若有情況只管開槍,其餘精壯的則全部下水,不信鬥不過那個東西。
成毅東走到淺灘中央,站到白雲天身旁,手撐上釣魚椅椅背,對白雲天說:「人都是從山莊裡挑的,嘴嚴,水性好,你放心——早就聽說九水龍宮裡有大魚,但有傷人的新聞,也是多年以前的了,沒想到這次能讓咱們碰上。」
白雲天其實很想問他,為什麼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二話不說就來干架,轉念一想,其實自己早知道答案,姓成的無非想在齊勝仙面前逞能,把自己比下去,他圖的就是這個。
白雲天和成毅東沒有下水,他們一站一坐,等著夥計搏鬥。齊勝仙也沒有下水,他站在淺水處,指揮夥計們手持射魚槍,呈半圓形涉水圍攻。夥計們操著射魚槍,沖深水處一通亂射,那巨鱷很快現身,脊背浮出水面,凸起鱗皮泛著銀光,令人膽寒。這時站在岸上的夥計拿槍對準,放一槍又退殼裝膛,七八個人幾次反覆,巨鱷很快受了傷,開始變得急躁,雖然還顯不出真身,但已開始沒頭沒腦地尋找突破口,想要離開,卻被夥計們用魚叉和射魚槍逼回中心,不停消耗它的能量。九水龍宮裡瀰漫著血腥味,汽燈照耀之下,人的動作映在洞壁上,手腳被拉長,顯得怪異。白雲天在釣魚椅里根本就坐不住了,不停變換蹺二郎腿的那條腿,成毅東比他穩重些,卻也忍不住踮腳,想看水中到底是何景象。
終於,那巨鱷受不了折磨,慌亂間做了錯誤決定,四腳並用爬上淺灘。齊勝仙見狀,拎起一柄魚叉,小腿繃緊,朝空中一躍,落下時魚叉恰好扎入鱷眼,直入大腦,巨鱷登時斃命。齊勝仙不敢輕敵,他踩在巨鱷身上,用力拔出魚叉,又再次猛戳幾下,確認巨鱷已死才敢下來。
巨鱷暴死淺灘,有人嘖嘖稱奇,躺在其屍體旁用自己身高丈量巨鱷長度,一看這巨鱷犬牙交錯,身長是自個兒的兩三倍,爬起來全都冷汗直冒;也有人拿刀槍泄憤,只是可憐那些被拖下水的夥計,這抵不了他們的命。
齊勝仙估摸著,廣西並不產鱷魚,這巨物不太可能是天然存在,更可能是古墓當初建造之時,就被帶到這片水域繁衍,做鎮守陵墓神獸之用,這巨鱷的形態品種相當珍惜,鱗似龜甲,眼睛退化,這些返祖現象,如此奇特,更使他堅信自己的想法。這麼大的生物,這片水域不可能有多隻,兩隻應該就是極限。
想到這裡,他放下心來,向白雲天復命:「少爺,這玩意兒已經死了,我覺得不會再有第三隻,咱們可以下水了。」
白雲天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又扯過他,悄悄耳語:「你先讓其他夥計下去,沒問題你再下,別打頭陣,啊?」
齊勝仙「哎」一聲,他撓了撓耳朵,那兒都發燙了,接著又嗯嗯啊啊幾下,假裝白雲天在吩咐其他重要事項,想讓別人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