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金明盯著他看,松本玉三郎有些得意,沖齊金明一揚手:「走吧,裡邊逛逛。」
走到最深的院中,齊金明見到有數個小潭溫泉,溫泉水冒著白氣,溫暖怡人,卻沒有人在裡邊享受。如此佳景,倒有保鏢藏匿在楓樹後,伺機而動,保護正主,被保護的那個人坐在石桌旁,賞著紅楓,正在飲茶。
那人見齊金明來了,捧著茶杯,微微一笑,說道:「別老站著啊,來坐坐。」中文竟也很溜,而且帶點京腔,齊金明覺著這人大概不是日本人。
齊金明坐到石凳上,仔細端詳這人,面前這人四十出頭,茶香繞身,濃眉鳳眼,法令紋略深,皮膚曬得略黑,像北海道人,但絲毫不掩英俊,其人年輕時的容顏完全可以想像。那種美的想像,與當今的風霜之色糾纏起來,甚至讓人受到震撼——年紀大了尚且如此,那年輕時該是什麼樣,想到了這人年輕的樣子,再看如今,竟不覺老,而是愈發感到姿容冠絕。
這人開口:「我叫白雲天,你應該知道我,我是如今白家的家主。」
齊金明立馬就明白了,他從未見過白家家主,卻知道這人許多事跡,聽說他年輕時候殺了人,為了逃脫法律制裁,遂連夜逃去日本,再未歸國,但一直通過遙控人的方式,掌握著白家的生意。
他一開口,齊金明便心生抗拒,自從挨了成毅東那一耳光,齊金明打心眼裡害怕家主型的男人,成毅東是這樣,松本玉三郎是這樣,白雲天也是這樣。說句實在話,僅論身體素質,他們可能根本打不過齊金明,但齊金明對他們的恐懼,也並不來源於生理。齊金明有個謬論,他認為家主型的男人,他們的強大並不在於自己多高大、多健壯,而在於他們所象徵的權力。齊金明不怕真刀真槍地干,他害怕的是不見真形的東西。
白雲天放下茶杯,問道:「聽說白潤麒受傷了?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醫生說,運動能力會大大下降,以後只能做文職,不能和我一起奔波了。」齊金明老老實實回答,同時心想,這人費盡周折,大老遠把他弄來日本,該不會就問他這個吧。
「嗯。」白雲天道,「你跟白潤麒關係很好?」
「是,家裡都給我們倆訂婚了,等年紀到了就結婚。」
「你願意嗎?」
齊金明不明白對方意思,抬頭望白雲天,只見白雲天拿著一根木製茶具,漫不經心,正在攪茶。
白雲天見他不懂,問得明白了些:「跟白潤麒結婚,你願意嗎?」
齊金明道:「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我們關係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