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如月站在普濟堂門口,望著那三個蒼勁的大字,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當年就是在這裡,她為數不多的出門,被殘破的身體折磨得生不如死,是何大夫救了她。
「我說,你到底進不進,不知道自己站的地方很礙事?」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韓如月回頭,就看見兩名錦衣華服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後。
說話的那個16、7歲,穿著一襲天藍色精緻長袍,五官線條陽光硬朗,帶著一抹壞笑,仿佛時刻算計著什麼。
站在他旁邊的看著不過18歲的少年,穿著玄色絲質長袍,渾身纖塵不染。
烏黑光亮的墨發用一根翠綠的玉蘭固定著,湖水般的墨眸淡漠深沉,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瞬間照亮整個天地。
韓如月有一種錯覺,略年長的少年出塵得不似凡人,仿佛從月宮中走下的謫仙人,偏偏氣質中又帶著王者的霸氣。
韓如月在打量少年的同時,修夜擎也在打量著她。
就算韓如月穿著一身小廝的衣服,周身的氣度也格外的吸引人。
一雙大大的鳳眼,是平凡五官上最為引人的地方。長長的睫毛顫動時,仿佛有一股微風,撩過修夜擎的心臟。
他忍不住抿住雙唇,將怪異的感覺驅逐。
「喂喂喂,你耳聾啊!小爺說話你聽不見嗎?讓開!」修逸朗伸手要推開擋路的韓如月,被修夜擎抓住了手臂,隱隱搖了搖頭。
韓如月瞪大一雙鳳目,自重生後,她最恨仗勢欺人之人,忍不住壓低成少年的聲音諷刺:「這位公子,看你的體格也不胖,這麼寬的門口非要和我擠在一起,不會有所圖吧?」
她誇張地捂住胸口,義正言辭地拒絕:「小人可是良民,別以為你用權貴手段,就能讓小人屈服!」
修逸朗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堂堂大夏國的四皇子,從小錦衣玉食,身邊都是巴結他的奴才,什麼時候見過有像韓如月這般放肆說話的,當即罵道:「看你那德行,臉黑如鐵,穿著小爺家僕人都不稀罕穿的破衣裳,還大言不慚地吹噓小爺看上你!你怎麼不照照鏡子看清自己的長相?」
韓如月挑剔的目光在修逸朗的身上打量一圈,嗤笑:「我這叫健康的小麥色,誰像你啊,一個大男人臉白得像塗粉似的,怪不得會對男人有意思,原來有斷袖之癖!」
「噗……」
四周響起悶笑,有人對著修逸朗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不停提起「龍陽之好」、「兔爺」等詞語。
修逸朗氣的說不出話。
修夜擎斜睨了修逸朗一眼,自己這個四侄從小橫行霸道慣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吃癟。
可到底還是親侄子,他不能光站在見死不救。
修夜擎薄唇輕啟:「逸朗,時辰不早。還是快些找到何大夫為妙。」
韓如月耳朵動了動,顯然這兩人也是為了何大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