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宥並沒看見裡面是什麼,只是奇怪爹爹的轉變,一言不發地將盒子收好。
韓新月暗驚爹爹前後態度的轉變,一時不敢再挑事招惹,乖巧地向後縮了縮。
梁姨娘卻看不過去,剛要開口質問是什麼東西,就被眼明手快的韓新月扯住衣角。
梁姨娘飛快與女兒對視一眼,終究是不甘心地垂下了視線。
韓斌沒注意到姨娘和女兒的變化,他用一種很是欣慰的目光注視著韓如月,深深覺得自己沒白教導她,這段時間越發懂事,終於不再做傻乎乎的言行。
哪怕心裡滿意,他還是怕韓如月驕傲,敲打了兩句:「你做的很好,卻也不能自滿。」
韓如月垂著頭,擋住勾起的唇角,「謝謝爹爹教誨,女兒定當努力。」
韓斌滿意地點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快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韓宥利落地上車,掀開帘子時,回頭掃了韓如月一眼,嘴唇蠕動一下,還是什麼也沒說,爬上車。
馬車兩邊有透氣的小窗戶。韓宥掀開帘子,看著眾人,也看著含笑的韓如月。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直到家人越來越遠,看不清楚後,他才收回了視線。
「把二姐姐送我的包裹拿過來。」
棋書利落地將包裹呈上,包裹那個中西合併的盒子。
他先打開盒子,看到澄心堂紙和裝著銀票的荷包後,眼眶一熱。
「少爺……」棋書為韓如月的大手筆咂舌,瞪著雙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韓宥在盒子的最下面發現一個信封,上面的字跡是端正的簪花小楷,看著便讓人賞心悅目。
韓宥鄭重的拆開,信里韓如月的語氣很是平淡,仿佛只是交代了無關緊要的事,卻細緻的涵蓋了韓宥的飲食起居與學業。
信的末了,還加著:「深知弟對鄉試重視,然鄉試年年都有,弟的身體卻頗為重要。還望弟勞逸結合,莫要強迫自己。姐深信弟會取得佳績,娘親在天有靈,定會欣慰。」
棋書小心翼翼弟觀察著韓宥的反應,見他眼眶泛紅,連忙拿出手帕,「少爺,給你擦擦。」
「去去去,少爺才不用這個!」韓宥擺了擺手,心裡有滿肚子的話想說,「棋書,你說,我以前是不是誤會二姐姐了?」
棋書並沒有看到信的內容,可從韓如月的心意上,便能看出二小姐對少爺的重視。
他眼睛轉了轉,說:「少爺,二小姐和您一樣不善言辭。就算往日稍有誤會,現在也都說開了。少爺只要未來對二小姐加倍好就是了。」
韓宥的目光投注在外,聽著市井中各種嘈雜的聲音,心中一點點的下定了決心。
另一邊的韓如月目送韓宥離開後,便率先轉頭帶著玉蘭、玉喜往回走。
韓新月咬咬牙,連忙跟了上去,「二妹妹,等等我。」
韓如月無奈地翻了白眼,若有可能,她當真不想再和韓新月有交集。
她停下腳步,半側過身子等待韓新月的接近,扳著一張臉,硬梆梆地問道:「你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