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人的著裝打扮,行為習慣,自然可以大致看出這個人的出身以及性情。
這小廝穿著最普通的下人衣服,身上的衣料和陳真的根本沒法比。
進入室內後,一直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管是誰看去,都不肯和人對視。
這樣的角度,也自然將自己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可韓如月還是敏.感的注意到,這小廝身上有古怪。
至於哪裡奇怪,她卻一時間說不上來。
視線忍不住在小廝的身上多留意了一圈。
另一邊的陳真百無聊賴的看著桌上的精緻茶點,毫不顧忌形象地拿起一個放入嘴裡,啪嗒啪嗒地邊吃邊說,糕點末噴的哪裡都是。
「狩獵白狐?下官怎麼沒聽說?」
韓如月垂下視線,看著精緻的茶具,努力將剛剛噁心的醜態從腦海里驅逐。
「陳大人說笑了,就算事事都要像陳大人報備,可這種小事,作為楚王,王爺也有自己的自由。哪怕曾經在京城,王爺也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受到過束縛。」
陳真往嘴裡塞糕點的動作一頓,只覺得韓如月的話就像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一樣。
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皇上都不管修夜擎,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去管?
這下子,陳真坐不下去了。
原本頗為好吃,令他食指大動的美味,此時也味同嚼蠟。
他狠狠地將吃了一半地糕點扔回桌子上,起身便向外走,「既然王妃這般書,下官也不坐了。」
不管那小廝如何示意,他就是不肯停留,氣呼呼地向外走。
韓如月目送他們離開,鬆了口氣的同時,怔怔出神。
直到清溪帶回來他們離開的消息,才起身回到內院。
修夜擎閒坐在床榻上,面前炕桌上的棋盤,還維持著韓如月離開的樣子。只不過在旁邊放了一碟瓜子花生,他卻一口都沒動。
聽到韓如月的腳步聲,他慵懶地張開眼,一雙深邃的眸子暗光涌動,令病弱的面容上,浮現出強大的氣勢。
「王爺可累了?」
韓如月坐在原先的位置,關切地看著他。
修夜擎搖頭,「是你累了。他可說了什麼?」
韓如月嗤笑一聲:「沒說兩句話,就被我氣跑了。」
「哦?你怎麼氣跑他的?」修夜擎來了興致,畢竟韓如月的身上透露著世家小姐的氣勢,又怎會氣人呢。
韓如月對上他興致勃勃的眸子,臉上一片酡紅,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
修夜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歡喜,顯然是真的將他取悅了。
「王爺,我會不會為你引來麻煩?」韓如月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可在笑過之餘,還是有些擔心。
陳真畢竟是朝廷派來看著修夜擎的,若是他隨便胡說兩句,令皇上對修夜擎萌生猜忌,可怎麼辦?
修夜擎兩隻幽深如古潭的墨眸含著笑意,伸手,一點她的俏鼻,「不會的,你就放心吧。」
韓如月見他胸有成竹,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的溫柔,好似得能將人溺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