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是殘酷的。
那些家僕還沒靠近馬車,就被斐十帶著人全殺了。
頃刻間便是遍地的屍體,令周圍還有些虎視眈眈的災民四下散開,一副嚇得連命都不要的架勢。
也只有快要餓死的人和屍體留下,令蕭條的景象,變得越發黑暗。
那抱著孩子的女人沒走,呆愣愣地看著一地的屍體,隨即又看著馬車,驚慌地說:「這位老爺,您殺了紀可,還是快點跑吧,若是紀迪來了,一定會要你們的命……」
「既然已經動手,我家老爺便沒什麼怕的。這裡有些乾糧,你且拿去,藏好了不要被人看見。或者你可以順著這條路走,去老樹村,那裡已經沒人了。」斐十向來時的方向指了指。
「老樹村沒人了?」那女人驚訝地瞪大雙眼,顯然是不敢相信的。
在看到斐十點頭後,她的面容變得很古怪,最後又結結實實地對著馬車磕了三個響頭,「多謝老爺的救助,這廊城說的算的只有紀迪,就連新來的知府都被他關了起來,還請老爺小心。」
說完,她拿著東西起身,向身後看了一眼。
不知什麼時候,有幾個人出現,他們同樣的衣衫襤褸,有老有少,走到女人的身後,每個人在路過馬車時,都會作揖,滿臉的感謝。
這夥人向老樹村的方向走,顯然和女人是認識的。
等到他們在老樹村安紮下來,打開包裹,才發現裡面不但有糧食,還有一張絕對夠這些人挺過災情的銀票。
這些人感動得滿臉淚水,一起跪下,對著廊城的方向磕頭。
而另一邊,韓如月的馬車,繼續浩浩蕩蕩地向前行。
「王爺,您竟然會動手。」那暗器是一根繡花針,在紀可說個不停的時候,修夜擎直接拿了過來,對著外面扔出。
韓如月實在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繡花針也會成為武器,輕鬆將一個胖胖的男人殺死。
「不過是個敗類,讓他一招斃命,實屬便宜了他。」修夜擎臉色很難看,對於不能讓這個人受懲罰而死,還是很不滿意的。
「看他衣著光鮮,吃得滿面紅光,再對比老百姓們快要餓死的慘象,這紀迪顯然沒少貪。」韓如月聲音裡帶著一絲悲涼。
在來之前,她能猜到情況不好,只是沒料到,會是這般的慘烈。
一個魚肉百姓的父母官,膽子大到將知府關起來,這是何等的勇氣,又是誰給他的勇氣!
「廊城有駐軍。」修夜擎睜開雙眼,眸子裡精光閃爍,看似隨便的一句話,背後醞釀的含義,卻是令韓如月都難看的變了臉色。
難不成,紀迪膽子大的和軍隊勾結到一起?
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
「是誰殺了我兒!」還沒到城門口,一道悲壯悽厲的聲音響起。
一隊人馬從城門口沖了出來,為首的那人與紀可有幾分相似,同樣的圓胖的身子,同樣的一臉橫肉,同樣的目光陰邪,只是這紀迪,要顯得更面目可憎一些。
他攔住了修夜擎的馬車,馬鞭指著斐十,怒喝:「可是你們這群狗雜種殺了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