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野草縱橫,草根被吃掉了,只有枯草隨意翻了出來,官道上,都是想要進廊城的,鮮少有人往外出。
路過的農舍,黑洞洞的,有黑影踩在門口的縫隙後面,不時地觀望著來往的眾人。
以往也許會聽到雞叫聲傳出來,然而這一刻,什麼都沒有。
韓如月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面容被清泉做了易容,臉上塗了一層,影視將白皙的肌膚變得暗黃,氣色格外難看。
她的手臂上挎著籃子,裡面的東西被布蓋著,垂著頭,跟在同樣一身粗布衣服,打扮成農民的修夜擎身後。
韓如月一開始還能四處看看,自從離廊城城門越來越近後,她就乖巧的收回視線,不敢亂看了。
修夜擎將她的反應盡數收在眼底,頓覺好笑。一開始還能看得目不轉睛,到是有些孩子心性了。
不過這廊城絕對有古怪,尤其越靠近城內,越是令人感覺一股沉悶的氣息,令人喘不過氣來。
「你們是什麼人?」守門的官兵將修夜擎和韓如月攔住,他們的身後跟著清泉和斐十五,四人打扮成表兄弟兩家人。
斐十五笑著迎了上去,「官爺,我們是老樹村的村民,村子實在生活不下去了,才想著進城看看。」
斐十五之前受傷,臉色一直不太好,沒養回來,加上向四娘取經,學到了一些常識,他飛快地從懷裡拿出幾個吊錢,往守門人的懷裡塞。
那人並不是攔住他們說話那個,而是另一個看起來臉很黑很冷的男人。
這人有四十多歲,長得很瘦,板著臉,雙眼很銳利。
他原本沒想去接這錢,不過看清泉和韓如月都是裝扮得憔悴不堪,一看就像是生病的樣子,他清楚,這是兩個帶著女人進城看病的。
早就聽說老樹村有了傳染病,現在看來,也的確如此。
斐十五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任由男人的視線在身上打量。
四娘說過,這個時辰守門的黑臉男人看著凶,其實卻是一個異常好說話的,只要表現的悲慘,同時將錢交上,他一般都會放人進去。
斐十五不懂,這人也要錢,為何就算是好心的了?
在他看來,作為父母官,就應該為百姓謀取福利才對,不應該收取賄賂的。
這麼想著,那人已經讓開身子,打算讓他們四個進去。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懶洋洋地嘲諷:「明哥這又要放人進去了?讓小弟看看,這次這人給了你多少錢?」
那人長手一伸,就搶過李明手裡的錢,打開一看,裡面不過是幾個銅板。
他臉上嘲諷的意思更大了,當即將銅板扔到地上,指著斐十五就罵:「你小子真不會行事,難道不清楚,這廊城的過門費早就漲到四兩銀子了?你用幾個銅板,是想打發要飯花子?我看你也不是想進城,是想糊弄人吧?」
「郭長林,你別胡鬧!」李明臉色很難看,面容好像更黑了。
「我怎麼難看了?若不是你壞了這守門的規矩,那幫窮鬼會越來越多的進入到廊城來?你想做好人,行啊,那你就去做你的好人吧,還留在這裡守門做什麼啊?這裡怎麼能體現你的光輝與價值?」
郭長林字字犀利,看著李明的眼神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