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各有价,再说了,我这也不是豆腐啊,味道好着呢!
食客磨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要了两根来下面吃,原是吃晚素面,到头来竟然花了近十文钱出去,但是钱花了个实在,嘴瘾儿是足了的。
瞧着真有冤大头肯花钱买,其余人也有些心痒痒,结伴着到杨成摊子前转悠,没一会儿那一盘试尝的就被尝完了,两人也不心疼,尝了的大部分都开始掏钱了。
这辣椒酱那么好吃,我多买点干腐竹能不能送点?
能,要是买了七根以上就送一些辣椒酱。
行,那来七根。
杨成给客人装腐竹,干的就用绳子拦腰栓上,拌过的就用油纸包着,杨晔负责收钱并给客人讲解腐竹的食用方法,煮汤炒肉凉拌皆可。
两人忙活了一天,未时带出来的腐竹竟然就卖空了,原是担心卖不完,后头介绍来的人结果还没买着。
杨晔算了算今天的收入,凉拌的卖了一百七十文,干的卖了两百文,刨去成本钱也有三百文的收入,两人的心情都不错。
五五分,两人一人拿了一百五十文:此后我就不来帮大哥出摊了,以后我们家出辣椒酱,腐竹一起做,赚的钱四六分,大哥六我们四。
杨成知道杨晔现在能拿主意,也没有和他争辩,爽快的应了下来。
回村的时候时辰尚早,杨晔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早回过村子了,头次出摊腐竹卖的倒是不错,但是一直只卖这一样东西未免单薄了些,过不了多久食客就会失去兴趣,回去后他又赶着制作了与腐竹味道略有不同的豆皮。
不仅如此,他还自制了卤料,卤了一部分腐竹和豆皮,卤过的豆皮味道更佳浓厚一些,滋味也大不相同,这年代已经有了卤料,卤菜其实已经没有了多新鲜,但是新东西卤出来还是能占不小优势,夜里卤完了腐竹和豆皮,他又卤了一点猪腿肉,和阿喜美餐了一顿。
入冬以后天气慢慢一天比一天冷,就是出太阳的日子也大不如以往暖和了。
这个时节里没有庄稼,地里的活儿也少,村民们没有进项,多数都闲散着,天气好的时候男人们会上山去打猎,不过并非猎户出生,很难捕猎到什么东西,山里的野物冬日少有出没,精的很,也不知藏哪儿眠着,也只有像邢槐那种经验丰富的猎户能收罗到一些。
漫长的冬天能持续三四个月,若是秋收的时候没有好好攒上一点钱,冬日难熬,年都过不好,这个时节除了摘野猪草守着家里那一头猪外,有的村民还会上山去打柴,冬日严寒,打柴烧些炭火出来,县城里的人家有些会买,就是卖不出去自家存着用也成。
就在这个萧条的季节里,人人称苦的时候,村民们却看见张釉还有杨家两兄弟雷打不动的每天去县城,这两个读书人在县城里当账房先生,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只是这杨成天天去也就有些怪了。
村民们留了心眼儿,日日观察着,这才知道杨成在县城里摆了摊子,正在卖他们都没尝过的新鲜吃食,有村民在县城里撞见,发现卖的还好着咧,一时间大家眼红的不行,纷纷和杨成套热乎。
杨家人现在走到哪儿村民都热情的很,倒是叫他们有些不自在。
村里的风向都朝着杨家吹,土地主梅家这会儿也给观望上了,梅大坤背着手在自家院儿里踱步,杨家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是做养猪生意的,在村里的声望不低,时常出入县城,前些时候送猪到肉市去时,连那些卖猪肉的都说杨成那小摊儿上的东西好吃。
大家说的他口齿生津,闹的他都想去买点来尝尝,只不过因为之前杨晔的事情他没好意思去买,早知道杨家会做上这赚钱的生意,那会儿也不该把梅小芝守的那么紧。
虽说是摆摊儿的小生意,可是凭借着人来人往的买,日日都有进账一个月下来可是不少钱,不像他做养猪的生意,投入大,若是碰上时运不好的时候还得赔本,银钱收回的也慢,他正叹着气,就瞧见梅小芝从屋里出来。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又要去找张釉那小子?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矜持些。
梅小芝还气着张釉,见老爹又这么说,急道:我才不是去找他,我把这伞拿去还给杨晔。
梅大坤眼皮一撑,说来这杨晔也好久没有来找过小芝了,之前也没怎么在意,由着自家女儿和张釉来往,本瞧着张釉不错,家底儿也比杨家好的多,更加中意他,现在风向一变,却是杨晔更有潜力了。
他连忙拉住梅小芝道:人家借伞给你就得好好谢谢,去,从家里拿二两猪肉过去。
梅小芝紧了紧手里的伞,她知道老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不太想做这些低声下气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杨家确实惹人眼红,也只得收起心里那点不快。
今儿天气好,阿喜也上山去打些柴回来,他背着一背篓的木头从山上下来,知道是体力活儿,特意没有穿多厚上山,回来的时候背心还是打湿了,汗水挂在额头上头发也有些凌乱,刚到院门口就碰见了梅小芝。
他警惕道:有、有事?
噢,我是来还伞的,那天谢谢你。梅小芝来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杨晔,心下有些失望。
阿喜接过伞:你太客气了,没事。
梅小芝伸长脖子朝院儿里觑了一眼:诶,杨童生不在家吗?
阿喜皱了皱眉:他上工还没有回来。
噢,那杨童生一般什么时候下工到家呀?
阿喜直视梅小芝,当日杨晔那么对她,没想到她倒是反过头来关心起杨晔来了,昔日杨晔凑着对她好却不理睬,他也不知到底是人生性就不知好歹,越是对她不好越能放在心上,还是因为这阵子杨家在村里风向不错才这样的。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他都很自私的不想梅小芝出现在杨家,她的秉性根本就配不上杨晔,倒是跟张釉蛇鼠一窝合适的很。
怎么了?你、你找他有事?
梅小芝察觉到阿喜语气里的防备,连忙把手里的肉提了起来,肉就穿了根棕榈叶,一路上大喇喇的过来,好些村民都看见了,肉虽然不多,可是村里能像这样大方送肉出去的恐怕也只有他们梅家了。
她道:没有,我只是想当面谢谢杨童生而已,这是我爹让送给杨童生作为答谢的。
阿喜瞧了那还没有两个手指头宽的肉,若说是换成以往在婶子家,他可能会多看两眼,但是自从嫁到杨家以后,杨晔时不时就从酒楼带些好东西回来不说,邢叔偶尔也会送点野味过来,他们家的生活已经不能更好了。
他倒不在乎肉的多少,只是从这二两肉里琢磨出不光是梅小芝,现在是梅小芝的爹也高看杨晔,有意套近乎,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有数。
我、我会替你转达谢意的,肉就不用了。阿喜敛着眸子:我待会儿还要下地,就不请你进来喝水了。
话毕,他便背着背篓进了屋,梅小芝急了眼:喂!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院门就关上了。
一个结巴神气什么劲儿,还真当杨晔拿你当宝啊,那也是我不答应杨晔的婚事退一万步娶的你!
梅小芝前阵子的气一并也上来了,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张釉凶巴巴的对她,现在连个结巴都欺负她了,她气的直接在院外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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