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立马道:我发誓,要是没做到,我就
你就胖十斤!眠眠抢话,扁着嘴说,不要天打雷劈。
安溪失笑,亲了口眠眠的脸。
好,我们眠眠小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眠眠乖乖靠在安溪肩上,哼哼了几声。
安溪把芙蓉羹端过来:听说你早餐都没怎么吃,现在吃点蛋羹好不好?
眠眠点头,乖乖坐在床边等安溪喂。
她吃了几口,忽然眨巴着大眼睛看安溪。
安溪笑问:怎么啦?
眠眠突然道:妈咪,我爱你。
安溪心里一酸,差点哭出来。
眠眠黏过来,圈着安溪的脖子抱着她:你别不要我。
安溪抱紧她:我不会的。
眠眠道:那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安溪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眠眠在安溪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我也是,我最爱妈咪了。
卧室门外,曲幽低头靠在门边,沉默地听着屋内对话。
楼下,曲母端着果盘,刚上阶梯,便看到了浑身失落的女儿,她脚步一顿,目光复杂,满脸心疼。
第13章
2027年,2月5日,星期五。
除夕,晚上八点。
岑家老宅。
车停在主楼大门前。
岑舸坐在后座里,偏头看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欧式老建筑。
管家和两个佣人小跑着过来迎接,见岑舸没下车,也不敢靠近,一前两后等在车外。
岑舸拿起手包下车。
管家立马上前,神态恭敬地说明屋内的情况:夫人前几天就回来了,老爷今天中午刚到,还有
他偷瞥了一眼岑的表情:几个小姐和少爷,以及两位老爷的女客人也来了。
这是指的岑儒的私生子与情妇。
岑舸没说话,大步走上台阶。
管家还想说什么,但岑舸人已经进屋,他只好把话咽回去。
岑舸父亲岑儒,一共有七个私生子,四男三女,最大的三十六岁,比岑舸还大三岁,最小的十岁,还在念小学。
七个私生子,六个情妇,以及两个新欢,共计十五个人,热热闹闹的聚集在客厅说话聊天,气氛热烈,乍一眼看去,真像个和谐有爱的幸福大家庭。
岑舸单手握着长款手包,披着黑色西装外套,走入客厅。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一钻进客厅,热闹的说话声瞬间消音。
屋里的十几个人全都回头看向岑舸,表情各异,但无一不闭嘴沉默。
气氛安静得微妙。
岑舸扫了他们一眼,抬手把肩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管家立马接过。
岑舸没和屋里的人说话,她径直上楼,回了书房。
等她关上书房门,偏厅里的人才陆续开始低语。
这些人彼此间并不亲近,面上把酒言欢,背后藏刀捅人,但他们有个心照不宣的默契排斥岑舸。
私生子里年纪最大的那个叫岑旭,他给另外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到露台上聊天。
另外两个人分别是排行第二的私生女岑澜,以及排行第三的岑博。
这三个人年纪相差不大,岑澜和岑舸同岁,岑博刚过三十二,比岑舸小一岁。除了岑旭,岑澜和岑博都是岑舸母亲苏梨玉亲自照顾过的岑氏子孙。
小时候这三人就和岑舸住同个别墅区,念同一所私人学校。那也是他们在岑家最辉煌的时候。
那时候岑儒忙于工作应酬,一两月才回一次家,回来也是轮流住他们几个私生子母亲的别墅,从不落脚苏梨玉卧室。
于是苏梨玉对他们客客气气,十分纵容,哪怕是自己女儿被三个私生野种联合欺负,苏梨玉也视而不见。
岑旭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岑舸七岁的时候。
他把岑舸和一条野狗关在别墅后花园,然后和岑澜,以及岑博两人在二楼阳台上,哈哈大笑着看岑舸在花园里被狗追咬,最后跌进泳池里,差点淹死。
岑舸被佣人救起来的时候,呛了一肚子水,手臂和小腿还被狗咬得鲜血淋漓,非常凄惨。
苏梨玉那时正好回来,看到了浑身血水的女儿。
岑舸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见到妈妈就哭了,哽咽着指控岑旭,岑澜几个始作俑者,当时岑旭还吓了一跳,怕苏梨玉找他们算账。
但苏梨玉没有,她没有追究责任,也没有问一句岑舸痛不痛,她只是利用这件事,让最小的岑博带她去岑博家的别墅,再用他家的座机,给岑儒打电话。
岑博年纪最小,母亲最年轻,还受着岑儒偏爱,所以她的电话,岑儒会接。
岑旭记得很清楚,那时苏梨玉捏着座机听筒,摆着娇柔的表情,掐着嗓子,可怜兮兮地和岑儒说女儿生病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当时岑儒应该是直接挂了苏梨玉电话,因为苏梨玉后来表情变得十分难看,重播了好几次号码,都没打通,离开之前还摔了座机。
至于岑旭他们的恶作剧,就这样毫无惩罚的揭过了。
听说岑舸后来发了四十度高烧,住了整整一周医院,一出院就被接回了岑家老宅,由岑老太太抚养。
岑旭因此一直吹嘘说,要不是岑舸跑得快,他们一定玩死她。
其实泳池事件还有个后续,只有岑舸和苏梨玉知道。
那天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医院说病人可以直接出院,但苏梨玉不让。
苏梨玉问医生:她掉进泳池了,这初春的天气还冷,她是不是会发高烧啊?
医生好心回答说:这个也看体质,我看岑小姐体质不错,现在精神也挺好的,可能不会感冒发烧。
苏梨玉认真地问:那怎样才能让她发烧呢?
医生当时被问得很懵,半响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苏梨玉毫无玩笑意思的认真表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辈子给人看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
医生没回答苏梨玉,于是苏梨玉自己拉着岑舸,在病房的淋浴室里冲了五分钟冷水澡。
岑舸从小就不爱哭,但那天在浴室里,她一直嚎啕大哭。
苏梨玉很生气,甚至重重扇了一巴掌岑舸后背,骂她:该哭的时候不哭!你平时为什么不在你父亲面前哭?你看岑澜,一哭阿儒就抱她,你呢,你为什么不哭?
那场冷水澡后,岑舸夜里就发起了低烧,但苏梨玉没叫医生,等到岑舸从低烧到高烧了,她就给岑儒打电话。
哭着说岑舸高烧四十度,情况危急,得到岑儒安慰以后,苏梨玉才心满意足,让医生来给岑舸处理高烧。
那时岑舸在医院住了七天,也淋了七天冷水,硬是拖到岑儒从国外回来,到医院看过她以后,苏梨玉才松口让岑舸出院。
岑旭不知道医院这一段,但泳池事件后,他确定了一件事苏梨玉并不在乎岑舸死活。
所以哪怕到了岑舸十几岁,岑旭还时不时讽刺她,对她说:你知道吗,你妈想你死。
此刻,除夕夜里。
岑旭与岑澜、岑博回忆着往日辉煌,时不时发出大笑,交谈间隙,他们偶尔看向一厅之隔的餐厅。
穿着旗袍,姿态优雅的苏梨玉正在指挥佣人摆放晚餐。
她年过五十,却仍旧美貌婀娜,气质雍容,浑身贵气。但谁又知道,这样优雅矜贵的女人,暗地里其实贱得要命呢。
而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岑舸,童年悲惨无助,被他们这些私生子踩在脚下欺辱。
再高冷傲慢,也不过是表面光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