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百里乘騏悲聲痛呼幾欲暈厥,胸腔內翻江倒海,一股腥甜順著食道往上猛涌而去。
「噗!」他低頭吐出一大口鮮血,那鮮血中,竟有一隻泥鰍般的細黑蟲子在掙扎。
蠱蟲一出他失去的記憶瞬間猶如開了閘的洪水般湧進大腦,從和她的初識,和她的相伴,和她的相知到相愛相守。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和她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清晰無比地在他腦中浮現。
「我……我想起來了。」這個本應該讓他興奮的事情在此刻卻化作了他悲痛的催化劑,讓他更加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幼清!」看著懷裡雙目緊閉的佳人他痛到無以復加,眼淚如同泉水涌淌而下,心如死灰地淒聲呼喚,「幼清,你醒醒啊,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把你徹底記起來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讓我憶起你嗎?為了幫我恢復記憶你做了那麼多事,不就是想看我想起你的那一天嗎?這一天來了啊。」
他緊擁著她號啕痛哭,將他們之間的回憶一點點對她傾訴,「幼清,我全部想起來了,我想起我們的初識,是你救了我的命,你說要給我當保鏢護送我回京。遇到殺手搜查我們在農舍里裝作夫妻;途中為躲追兵在大街上賣身葬父;在山洞裡學狼叫嚇跑了敵人。」
「回到王府我幫你尋找家人,你在書房給我描述你娘親和哥哥樣子。你因為當初二哥二嫂不能在一起而憤憤不平。我們進宮給父皇拜壽,你跳舞我為你和笛,我還記得那首曲子,叫《長安歌》。還有在宮裡考試時你唱的《流光記》,我們第一次約會時你唱的《軒轅一劍》。還有……還有……」
他已說不下去,心像是被萬般鋼刀在穿刺,低下頭泣不成聲。
「還有好多好多,我都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你起來看看我啊!你不是喜歡聽我吹笛嗎?你起來,我天天吹給聽,不過你要答應我每天要給我唱歌,好不好?好不好?」
「好。」那個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在懷中響起。
他心頭一驚,猛地低頭看去,竟然發現懷裡的佳人又睜開了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淚水淌得歡快。
「幼…幼清?」他一動不敢動,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幻覺出現了幻聽。他呆呆看著懷裡的人,好怕他一動這個幻覺就會煙消雲散。
「你終於……想起來了。」白幼清喜極而泣,揮動雙臂摟住他的脖子。
感受到了她的軟玉溫香,百里乘騏終於確定眼前發生的不是幻象,緊緊摟住她,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生生揉進自己身體裡,失而復得的喜悅淚水淌進她的脖子裡。
「好了好了,勒死我了。」白幼清哀怨地拍拍他的背。
百里乘騏忙鬆開她,心痛地捧著她的小臉驚喜交加,「這是真的?你沒死?你沒死?」
「沒死,沒死,我說過我會報復你的,誰讓你先裝死嚇我的?」白幼清紅著眼睛對他笑。
「你嚇死我了。」百里乘騏不自禁又把她摟進懷裡,「壞丫頭,你嚇死我了,你真的嚇死我了。」
「嘻嘻,我如果不這麼做你能恢復記憶嗎?那蠱蟲經過上次的折騰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就想著再激你一激,說不定就能把蠱蟲激出來了,也省得你再受那皮肉之苦。這次正好有了機會,沒想到真的成功了,真的把那蠱蟲逼出來了。我的乘騏回來了,那個和我嘗遍酸甜歷盡風霜的乘騏終於回來了!」白幼清激動萬分,又難過又高興。
「你……」百里乘騏聽著她的動機哭笑不得,點著她的額頭斥罵,「蠢丫頭笨丫頭,你真的欠打,那吹笛逼蠱我受得是肉體之痛,根本不算什麼,而你整這一出我受的可是精神之痛。你知不知道我痛得靈魂都在顫抖?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我恨不得隨你一死了之。」
「好了好了,不怕了不怕了,沒事了,慕容隱也死了。」白幼清撫著他的胸口說道,在說到慕容隱的名字時語氣明顯有些失落。
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都聽到了,那個男人依舊可恨,可對他的恨意後面是為他而感的悽慘悲涼。她沒殺伯仁,伯仁卻終究為她而死,如果當初他沒有遇到自己,應該有著一場大好人生吧?
感覺到了她語氣的失落,百里乘騏知道他的丫頭心底善良,附到她耳邊說道:「等會兒回去我讓人把他好生埋葬了,如何?」
「好。」白幼清仰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好了寶貝,快告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那一掌足以要了你的命,你是怎麼做到毫髮無損的?嗯?」百里乘騏岔開話題問道。
白幼清神秘一笑,扒開自己衣服的領口,露出裡面一件白色的特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