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來替你喊如何?」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床上本來正在安眠的百里伯庸竟然醒了過來,慢慢自床上坐起。
「啊!」百里逾明驚喊,一瞬間嚇得血液仿佛倒流回了心臟,驚恐萬分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渾身劇烈地顫抖。
「父……父皇!」他條件反射地「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面色慘白如紙,臉上汗如雨下。
「你!」左邱也嚇得直往後退。
「來人!」百里伯庸大喊,門外立刻湧進了幾十個手持利劍的御林軍。
他們身上還都帶著血跡,一看就是剛跟外面的人拼殺過。與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刀劍碰撞的聲音和不絕於耳的慘叫,聽起來混亂不已。
百里逾明滿面驚恐,絕望地癱坐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
百里伯庸從床上走下來,朝一面牆角擺手說道:「你們幾個也出來吧。」
「是。」隨著他話音的落下。百里乘騏等人從牆角的簾帳處走了出來。
「百里乘騏!」百里逾明恨意十足地怒視著他,咬牙切齒地低吼,「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設計害我!」
「混帳!」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到了他臉上,百里伯庸痛心疾首地指著他怒罵,「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還有臉怪你三弟?他早就知道了你要造反的事,但他沒有提前把你拿下處死,而是設下空城計想要嚇退你阻止你犯下死罪。沒想到你個沒腦子的東西,都這樣了還膽大包天地闖進了朕的寢宮,還妄想弒父殺君,你當真是活膩了嗎?」
「我……」百里逾明捂住火辣辣地臉,不敢相信地反駁,「我才不信,我跟百里乘騏勢不兩立,他會放過殺了我的機會?」
「畜生!」又一巴掌打了過去,百里伯庸氣得渾身顫抖,怒不可遏地痛斥,「勢不兩立?好一個勢不兩立,你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跟他過不去,他招惹過你一次嗎?就連你一次次地派人殺他他都不計較,沒跟朕透露過一個字,沒告過你一次狀!你還要他對你怎麼樣?啊?」
「什麼?!」百里逾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震驚無比,「你們……你們知道……是我派人殺他?」
「我們早就知道了,從第一次我讓他去江南調查米中摻沙一案,你派人在途中追殺他起我就知道了。暗殺親弟謀害皇子你早就犯了死罪,但你三弟不說,朕調查出了也不說,就是因為你是我兒子是他大哥!你總說朕偏心,你總說你三弟跟你水火不容,結果你都要讓他死了我們都不追究你半分,別說懲罰你,就連為此罵你一頓都不曾有過。」
百里逾明面色慘白,目瞪口呆舌橋不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里伯庸怒髮衝冠,斥罵反問,「我問你,朕偏心嗎?朕要偏也是偏你這個畜生啊。朕的大兒子要殺朕的三兒子,朕明知道卻不追究,以導致你後來一次次地變本加厲,多次陷害於你三弟,讓他一次次處在危險中。朕知道一切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對你三弟是多麼的不公平?朕偏的是你!對不起的是他啊!」
百里逾明如同定格,被他的話深深震撼住了,內心如同巨浪翻滾,眸子一片通紅。
「朕以為朕的寬容忍讓可以讓你浪子回頭,時間久了儲君之位固定下來,你就可以死心了。朕沒想到你竟然要造反!朕耗盡心血,不惜把你三弟置身於危險中來保護你,換來的卻是你的刀刃相逼。百里逾明,你太讓朕痛心了,朕是你親爹啊,朕生了你把你養大成人,你怎麼忍心對我舉起匕首?怎麼忍心啊?」百里伯庸說著禁不住老淚縱橫,悲痛難以抑制。
百里逾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滔天的震驚與不信深深籠罩著他,他癱坐在地上淚如泉湧,痛到嘴巴都合不攏,此刻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百里乘騏走到百里伯庸身邊撫著他的後背,看著地上的百里逾明說道:「別的你可以不信,但今晚父皇知道你會來殺他,他不顧我們的反對支開所有人,孤身躺在床上等著你。並且給我們下了死命令,讓我們藏到數十米遠的牆角,他不開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允許我們任何人出來。這麼遠的距離,你要殺他我們武功再高都來不及救他。他一國之主九五至尊,用他的命!來賭你最後的良知。」
百里逾明如同一葉在巨浪中飄浮的扁舟終被打翻,情緒徹底崩潰爆發,抱著頭痛哭出聲,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朕很慶幸,朕賭贏了,不然朕一直保護的兒子真的要沒了。」百里伯庸紅著眼睛失聲哽咽。
「啊……」百里逾明越發悲戚,嗚咽不止涕淚縱橫。
「左邱,」百里乘騏看向一旁滿臉絕望的左邱,冷聲戳穿,「前朝太子,你隱藏得夠深啊,當年我父皇念在你還是孩童的份上,沒有將你斬草除根。沒想到你不但不念及我父皇的不殺之恩,還在長大後潛伏到我大哥身邊。你不斷給他出謀劃策慫恿他搶奪帝位,想幹什麼?莫非還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光復你那個腐敗至極民不聊生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