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望月居之前,恰好見到容景絡和孟姨娘迎面走來。
「表小姐不是該在大皇子府參加賞花宴嗎,怎地如此早便回來了?」孟姨娘的眼中帶著明顯的驚訝,語氣微疑。
「心裡記掛著晴兒的情況,是以便提前回府了。」
「表妹有心。」
容景絡點了點頭,一副長兄做派。
看向楚千凝的目光中略帶著一絲探究,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之前晴兒哭哭啼啼的回了府,對他和姨娘說,她在賞花宴上出了丑,定然是楚千凝設計陷害了她,好生哭鬧。
問她究竟是何情況她又不肯說,他便只當她是身子不適,是以打算請遏塵來為她瞧瞧。
怎知……
那人的小徒弟病情反覆,他此刻卻走不開。
想到什麼,容景絡忽然抬頭看向楚千凝,「不知今日在大皇子府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晴兒回府後便哭鬧個不停。」
將發生在容錦晴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來,楚千凝未有絲毫隱瞞。
甚至,連對方埋怨她的話也一一複述,聽得孟姨娘冷汗直流。
如今這個時候,哪裡能與楚千凝撕破臉呢……
於是,她趕緊開口幫容錦晴解釋。
就連容景絡適時幫腔,母子倆一唱一和,讓人想不相信都難。
「我深知晴兒待我之心,今日想必是一時慌不擇言,我是做姐姐的,自然不會同她較真兒。」楚千凝盈盈淺笑,說出的話令人心安,「姨娘和表哥先去哄哄她吧,幾時她心情好了我再來。」
「多謝表小姐體諒。」
「姨娘客氣了。」
又寒暄了幾句,楚千凝才轉身離開。
走了沒幾步,她卻又忽然停下。
「小姐……」冷畫覺得奇怪,「怎麼了?」
側身看著容景絡走進望月居的身影,楚千凝的眸光深沉幽暗的可怕,「可知道《前出塞》嗎?」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並不知楚千凝此言何意,冷畫茫然的回答道。
「擒王不易,射馬卻不難。」
欲除鳳君擷,必先斷其羽翼。
容錦晴和孟姨娘只是深宅大院中的女子,能利用的地方有限,不比容敬和容景絡那般。
再則,想要打擊孟姨娘和容敬,從容景絡身上下手再好不過。
楚千凝眼睫微斂,擋住眸中的算計。
*
是夜,冷畫鋪好了床榻,扭扭捏捏的走到楚千凝面前,開口的話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小姐……夜已經深了……」
依舊「奮筆疾書」的抄著佛經,楚千凝的聲音透著一絲慵懶,「不急。」
她還等著那人來找她「敘舊」呢。
「今夜不是輕羅當值嘛,你且先回去安歇吧。」抬手翻了一頁經書,楚千凝頭也微抬的對冷畫說道。
「小姐……」話音未落,冷畫便逕自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不該向您隱瞞變態前主子的真實身份。」
從大皇子府回來她便一直尋摸機會想解釋,可奈何這屋裡一直沒斷了人。
好不容易這會兒得了空,冷畫覺得她得抓住機會表表忠心。
「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楚千凝微微蹙眉,「我又未曾怪你,此事本也與你無關,皆是你那主子鬧出來的。」
「對、對、對,都怪他!」
「……」
接的還真是痛快。
「都怪誰?」忽然,如玉音色響起,一道男子身影就那樣大搖大擺的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素色青衣,墨發如染。
面若冠玉,雙眸璀璨。
卻不是黎阡陌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