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楚千凝走回寢房,黎阡陌的腳步似是比平時快了些許。
從門外灌進的夜風揚起層層紗幔,燭光微晃,紅帳春暖,將原本溫馨喜慶的臥房顯得有些旖旎。
身體懸空,楚千凝有些緊張的環緊他的脖子,惹得他沉聲輕笑。
難道他還能摔了她不成?
穩穩的將人放到榻上,黎阡陌一把掀開鋪陳在榻上的錦被,底下雪白的帕子露了出來,讓楚千凝的眼神變的有些飄忽。
「害羞了?」他傾身咬住她的耳垂,聲音中都染上了笑意。
他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和耳後,勾出些微癢意,讓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下,聲音婉轉而又嬌媚,「癢……」
這一句,雖只一個字,卻生生喚進了黎阡陌的心坎里。
楚千凝也是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聲音多有嬌柔,多令人想入非非。
「哪兒癢?」黎阡陌的一雙大手掐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都牢牢鎖在懷裡,任憑他纏著她耳鬢廝磨也逃脫不開。
他一邊逗她,偏還要故作認真的追問。
看著瑩白如玉的耳垂漸漸充血變紅,他的眸光也隨之變的深邃。
「凝兒不說,為夫如何知道?」他的聲音不似往日清潤,略微壓低幾分,如那醇香的花雕酒一般,令人沉醉。
聽著「為夫」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楚千凝面色愈紅。
她本不是那般性格怯懦的小女子,可不知為何,一對上眼前這人總是會「敗」的丟盔卸甲。
有些羞惱自己這般沒出息,她故作勇氣揚頭看著他,眼中自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在裡面,「耳朵癢,你別再咬了!」
楚千凝自以為氣勢頗盛,殊不知聽在黎阡陌耳中,她此言與撒嬌無異。
他騰出一隻手將她散在身前的發攏至耳後,溫涼的指尖若有似無的划過她嫣紅的臉頰,不知有意無意,忽然碰觸到她敏感的耳側,引得她微微戰慄了下。
「紅了……」捏了捏她小巧圓潤的耳垂,黎阡陌沒什麼誠意的向她道歉,「都是為夫的不是,竟一時忘了輕重。」
說話間,他忽然將她提抱進懷裡,讓她整個人都坐在了他的腿上。
修長白淨的手探入她的發間,動作輕柔的解下了她髮髻上的釵環。
墨染的青絲傾瀉而下,柔順的散在身後。
搖曳的燭光下,懷中的佳人美眸盈動,櫻唇輕抿,眉似初春柳葉,似有雨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風情月意。
說不出的嬌艷靡麗,道不盡的嫵媚妖嬈。
像是一隻蠱惑人心的妖精,美的勾魂攝魄。
黎阡陌痴迷的望著她,當真如受到蠱惑般,薄唇慢慢湊近她的臉頰,帶著萬分的憐惜和柔情,輕輕落下一吻。
「凝兒……你可知這般景象,我曾夢見過多少次……」可每每醒來,枕畔淒冷,並無一人,「如今,終於得以成真了。」
他的唇貼在她的側臉上,一寸寸的吻過,一字字的訴說。
如他整個人一般,帶著青山綠水般的溫柔舒適,不著痕跡的讓她接受他。
不知出於心疼他的緣故還是為何,楚千凝漸漸放鬆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身子愈見柔軟,最後輕輕的將頭靠在了他的頸間,「黎阡陌……」
紅唇微啟,水光瑩潤的唇瓣一張一合,看在黎阡陌的眼中仿佛帶著無盡的魔力,他壓根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只全憑心意的吻了上去。
墨玉般的眸緩緩閉起,他不斷的將懷中的人擁緊。
起初只是兩唇相貼,嗅著她身上的馥郁花香,他慢慢吮吻,輾轉反覆,直到心裡的渴望愈演愈烈,他才遵從自己的心意開始進一步攻城略地。
舌尖不斷的描繪著她的唇形,繾綣而又纏綿的引她共舞。
朱唇緊貼,粉臉斜偎。
連理枝生,同心帶結。
黎阡陌的手不知是幾時探向了她的腰間,手腕翻轉,腰封便輕易被解開,身上的嫁衣鬆散開來,露出她頸間的佛珠。
他一怔,纏著她索吻的動作便頓住。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顆菩提子,楚千凝星眼朦朧,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凝兒如今……仍有心魔?」他不答反問。
想起之前自己曾搪塞他的話,楚千凝眸光微動,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這顆佛珠的來歷。
倘或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虛雲大師為何要送她此物,怕他是不會相信吧?
見她沉默著沒有回答,黎阡陌的眸光不覺轉暗。
她曾想遁入空門,這件事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至今仍未除去。
如今他們已經大婚,他以為她早已將這顆佛珠解下,卻不知……
明顯感覺到黎阡陌的眼神變了,楚千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坦言道,「之前有一日,我被這顆佛珠劃傷了手,鮮血染在了上面,像被吸附進去了一樣,我覺得這顆佛珠似有靈性,是以才隨身攜帶,並非是還想出家。」
她很認真的向他解釋,不願他在大婚之夜同她置氣。
「當真?」黎阡陌不放心的追問。
「嗯。」
輕嘆了口氣,黎阡陌接下來的話讓楚千凝的心徹底塌陷了一塊兒。
他說,「凝兒……你不知,我有多怕你不要我……」
她心口一澀,淚眼婆娑的回抱住他,心中不禁在想,這樣的一個他,她怎麼可能不要,又怎麼狠得下心不要!
「凝兒雖已無心向佛,可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燭之夜,佩此佛門之物恐有不妥,不如今夜才摘了,明日再戴上可好?」
明白他話中的深意,楚千凝紅著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