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凝素走後,楚千凝走到床榻一側的牆壁前抬手輕叩了兩下,下一瞬,原本閉合平整的牆面忽然向門一樣開啟,黎阡陌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
「她走了?」
「嗯。」輕應了一聲,楚千凝好奇的朝他身後張望了兩眼,「我都不知道自己住了許久的臥房竟然還藏著一間密室。」
不過說是密室,裡面卻什麼也沒有,最多算個隱秘的藏身之所罷了。
見沒什麼好看的,楚千凝轉了一圈兒便回了內間。
「這有何奇怪嗎?放眼整個建安城,怕是沒幾家沒有密室的吧?」唯一的區別,不過是在於這密室是用來幹嘛的。
「容府便沒有密室啊……」
話音未落,楚千凝的神色不禁微變。
不對!
容府不是沒有密室,而是有密室她也不得而知。
否則的話,容敬是如何瞞過眾人與鳳君擷秘密聯繫的呢……
回過神來,楚千凝見黎阡陌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便心知他定然又早一步猜到了,心下不禁覺得驚異,「這世間可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
什麼都被他算盡了,倒顯得她十分無用。
「為夫不知,凝兒打算如何利用此事。」翻出容家的密室在哪,便是足以摧毀容敬的殺手鐧。
他已讓人去那府中摸索多次,只是一直沒有尋到。
不知那狐狸將密室設在了何處……
「這麼重要的把柄,我須得好好想想。」楚千凝若有所思的垂眸,「你已經找到容府的密室在哪了?!」
「尚未尋到。」
「書房是最便宜的所在,但也最容易被人猜到,應當不在那。」
「的確。」
白玉般的手指輕叩下顎,楚千凝仔細想著這個問題,腦中將容府各處的所在皆想了一遍,可半點頭緒也沒有。
覺得哪裡都不是,又覺得哪裡皆有可能。
秀眉方才蹙起,便被黎阡陌微涼的指尖點住,「此事並不急於一時,你眼下要應對的可不是容敬。」
「我知道……」
「可需要為夫幫忙嗎?」他開始毛遂自薦。
「多謝夫君。」楚千凝從善如流,卻還是拒絕道,「我尚能應付得來。」
她與鳳君擷之間的這場較量,單看彼此對人心的揣度和掌控如何。
勝負……
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
不日,皇家園林落成,景佑帝恩准百官可攜其家眷入園遊玩,於是各府的公子小姐皆蜂擁而至,想要一睹為快。
聽聞園中遍植奇花異草,亭台樓閣更是美輪美奐。
但是這些至於覃凝素卻無甚吸引力,從進到園中開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
鳳君擷向來觀察細緻入微,自然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不過他並未點破,只裝作沉浸在美景中流連忘返。
而他越是如此輕鬆,覃凝素的心裡就越沉重。
「殿下……不若我們還是回去吧……」她心裡覺得很不安,總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為何?凝兒不喜歡這裡嗎?」
「……不是。」
安撫的朝她笑笑,鳳君擷表現的很是淡定,「若為楚姑娘所言之事,那你無須擔憂,她雖說的信誓旦旦,可此處人來人往,便是要算計我什麼也不易得手。」
「萬一……」
「放心吧,我們相伴遊園並不走散,定然無礙。」自從知道楚千凝要借今日遊園的機會對自己下手後,鳳君擷不僅沒再擔心,反而還隱隱有些期待。
對方越是迫不及待的對自己出手,越是能證明覃凝素在她心中的位置。
這顆原本看似可有可無的棋子,如今倒有了大的用處。
以覃凝素矇騙景佑帝是不夠的,但用她制衡楚千凝卻極好。
人,他要娶。
心,他也得掌控。
幾時覃凝素成為了他手裡的一把刀,尖利無比的刺入楚千凝的心臟,方才能解他許久以來的心頭之恨。
她以為她整日讓府里的人往大皇子府送東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便能成功「策反」覃凝素嘛……
簡直是笑話!
左都御史的位置他必須安排自己的人上位,否則機會一旦失去,他日便再難尋得。
近來朝中多有大臣舉薦御史人選,大多是鳳君薦一黨的人。
不想他人被圈禁還這般不老實,看來楚千凝那幾大箱子東西也不是白送的……
但她大抵是忘了,自己雖不宜出面干涉,卻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能夠名正言順的「撬」開她的箱籠,將裡面的魑魅魍魎都揪出來。
而此刻的大皇子府門前,容敬看著把守森嚴的府門,不禁目露憂色,同趙廷臣說起話來也十分客氣,「趙大人,不知這禁令幾時才能解除?」
「這……卑職也不知……」妄自揣測陛下聖意,除非他是活膩歪了。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還望尚書大人體諒卑職職責所在。」趙廷臣萬分為難的婉拒,「護國公主可隨意進出,乃是因為她有陛下親賜的令牌,卑職阻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