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到底是才子配佳人,還是海內存知己了。
回過神來,楚千凝瞧著外面的天色,秀眉不禁微微蹙起,「世子還未回來嗎?」
「是。」
「打發人去宮門口瞧瞧。」往日這個時辰,他早該回來了,便是有何事在宮中絆住了腳,他也定會著人回來說一聲的。
今日,這是怎麼了?
得了吩咐的小丫鬟剛要去傳話,便見鶴凌候在了廊下,「屬下參見世子妃。」
「世子呢?」
「陛下留世子爺在宮中敘話,不回來用膳了,讓屬下特來回您一聲。」
「知道了。」
見楚千凝轉身欲回房,鶴凌卻又接著說道,「世子爺還有一句話命宮裡的小太監轉告給屬下,再讓屬下轉告您。」
「什麼話?」楚千凝微疑。
「他說,讓您不必擔心他的飲食,御膳房做的芙蓉糕十分好吃,您從未嘗過,日後得閒進宮,他會記得求陛下賞賜的。」
聞言,楚千凝的眸光不覺一閃。
芙蓉糕……
他分明帶出來給她吃過,為何又這樣說?
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她隨即吩咐道,「備車,我要進宮。」
「是。」
這邊才一吩咐下去,車夫很快便將車架準備好,由鶴凌護著她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臨行前,她特意在府內加派了人手,似是恐她和黎阡陌都不在,府里會出什麼亂子一般。
而就在她走後不久,便有一群人黑衣刺客闖入了王府,廝殺一番後救走了被他們看押多時的南月敏。
當然事發之時,楚千凝正在趕往宮裡的路上。
她以探望季太妃之名進宮,方才下了馬車,她便見季府的車駕停在旁邊。估摸著,季沉魚此刻必然在未央宮。
若有所思的往宮內走,卻見九殤在不遠處來回閒晃,似是無聊至極的樣子。
見狀,楚千凝不禁快走幾步行至她面前,「可是黎阡陌叫你在此等我的嗎?」
「自然了。」
說著,九殤挽著她的手臂往未央宮的方向走,一路壓低聲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她知道,「蕭太后不知作得什麼妖,忽然要將蕭府的庶女蕭毓恬指給主子做小。」
九殤原本以為,楚千凝聽聞這話必會面露不喜,卻不想她只是眸光冷了些,倒是未有別的變化。
如此,倒是令她心下好奇。
她難道不氣嗎?
察覺到九殤的視線,楚千凝竟揚眉笑道,「不若你告訴我你心儀的人是誰,作為交換,我就告訴你我為何不氣。」
「……」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與主子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世子妃這麼好的姑娘也學壞了。
抿了抿唇,九殤並不輕易上當,「那還是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原因。」
「呵呵……」瞧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樣子,楚千凝忍不住輕笑。
「蕭太后都要給主子指婚了,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呀?」
「以往你跟在景佑帝身邊的時候,瞧你聰明的不得了,身上少說長了七八個心眼子,怎地如今忽然變笨了呢?」
詫異的看著她,九殤不解其意。
艷麗的唇微微勾起,細密的眼睫微眯,楚千凝低聲道,「若黎阡陌如今是個王爺,蕭太后將蕭家的庶女嫁到黎家為側室,這倒也不算辱沒了他們。可他如今只是世子,未來尚有變數,蕭毓恬嫁過來不是側妃,而是夫人。」
雖都是兩個字,但卻相差甚遠。
是以她敢斷定,這只是蕭太后的障眼法,根本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在。
對方知道黎阡陌不想納妾,自己也不想他納妾,是以便專挑這樣噁心人的事情下手,不過就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既是不想娶,便要尋個理由推脫。既要合情合理,又要沒有大不敬之嫌。
甚至……
連同洛北憂在內,也會一起幫他們。
屆時,他們只顧在宮中周旋,卻忘了王府那邊的南月敏。
不過,楚千凝總覺得這事兒還不止這麼簡單。
否則的話,黎阡陌應當沒必要特意讓自己進宮來。
而她心底的猜想,在到了未央宮後終於得到了確定。
「怎麼不見季姑娘?」楚千凝不著痕跡的問道。
「她已回去了。」
「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楚千凝的眸光卻倏然凝住。
季沉魚已經出宮了!
可自己與九殤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從宮門口到未央宮的這段路雖不止一條,但她們所走的路會經過御花園,那處蘭花盛開,季沉魚愛蘭如命,不可以擇其他的路回去。
除非……
她壓根就沒出宮。
意識到這一點,楚千凝眸色微暗,電光火石間想起什麼,隨意找了個理由便拉著九殤離開了未央宮。
「黎阡陌現在何處?」
「我遇到主子的時候,他正欲去汀蘭水榭那邊。」至於去做什麼,他並沒有細言。
「帶我過去。」
她進宮次數不多,對宮裡的布局並不是很清楚。
相比之下,九殤卻再熟悉不過了,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哪兒是哪兒。
隱約猜到了是什麼事情發生,九殤也不敢多耽誤工夫,忽然摟住楚千凝的腰一躍而起,運起輕功便直奔汀蘭水榭而去,引得好幾名大內高手在她後面追趕,只當是有刺客闖入宮中了呢。
被人前後夾擊攔下時,九殤示意楚千凝水榭就在前方不遠處,她則是留下來應付那些大內侍衛。
這並非是她第一日在宮內施展輕功了,這群人不該不知道是她,既然知道還拼命阻攔,這便足以證明事情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