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上蕭太后驚愕詫異的眸光,黎阡陌如玉般的俊顏上揚起溫潤笑意。
薄唇微揚,他又道,「太后娘娘不會是連臣的家事都要過問吧?」
「她……」皺眉看著黎阡陌懷中的女子,蕭太后的目光驚疑不定。
這人是楚千凝?!
那一抹淡淡的煙青色明明十分柔和,此刻卻如烈火般灼傷了蕭太后的眼睛,讓她覺得無比刺眼,為此怒火中燒。
季沉魚的披風可不是這般顏色……
想到什麼,她猛地轉頭瞪向身邊的女官,卻見後者也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心中滿是疑惑。
她親自將季姑娘送到了這裡,怎麼會變成了廣陵王世子妃呢?
許是她們臉上的神情取悅了黎阡陌,他淡淡笑著,輕輕拍了拍楚千凝泛紅的臉頰,「凝兒,醒醒,太后娘娘來了。」
「嗯……」
楚千凝似是醉的厲害,只輕吟了一聲,卻並未轉醒。
可只這一聲,卻令在場之人紛紛色變。
蕭太后等人面露尷尬,即便同為女子卻仍被楚千凝這無意識的嬌吟弄得軟了身子,只覺得心尖發癢,體酥骨軟。
再想起她那張艷麗無雙的面容,倒是不難理解黎阡陌對她死心塌地的原因。
這麼個尤物,想來任誰都割捨不下的。
心裡雖是如此作想,但面上卻都不露分毫。
甚至……
蕭太后的唇邊還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似是鄙視他們夫妻二人不知廉恥,可眼底深處卻閃動著些複雜的情緒。
「內子醉的太過厲害,還請太后娘娘恕罪。」口中說著恕罪的話,但黎阡陌的神色卻再淡定不過。
他一口一個「內子」說出來,每一聲都像是對蕭太后的嘲諷。
後者沉著臉,始終不願相信自己籌謀多日的計劃就這麼泡湯了。
朝身邊的女官使了個眼色,那宮女會意,故作恭敬之態走上前去,「世子妃既是醉了,世子爺不若帶她到懿祥宮歇歇?」
說著,她遞上手中披風,一副討好之意。
只是……
黎阡陌卻並未領受,眸光溫軟的看了一眼懷中的人,眼波中都溢滿了溫柔,「多謝太后娘娘一番美意,不必了。」
話落,他將自己的披風裹到了楚千凝的身上,感覺到她不安的掙動了下,黑眸中不禁閃過絲絲笑意。
不知有意無意,他抱起楚千凝離開的時候,特意走到蕭太后面前施了一禮,讓對方得以清楚的看到懷中之人的樣貌,確是楚千凝無疑。
不過嘛……
臉倒是那張臉,就是神色有些不大對。
面色酡紅,輕咬丹唇,濃密捲曲的羽睫輕輕顫動,好生勾人的樣子。
見狀,蕭太后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幾分。
方才要開口說什麼,卻見一名小太監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啟稟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陛下要處死蕭姑娘……」
「你說什麼?!」
大抵是那小太監說出的內容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蕭太后整個人都愣住了。
見她身子一晃似是要摔倒的樣子,旁邊的宮女趕緊上前攙扶,卻被她神色不虞的揮手推開,隻眼神兇狠的瞪著那名小太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回太后的話,陛下說……說是蕭姑娘她,她……」
「說呀!」
「陛下說……蕭姑娘用媚藥勾引他……」使勁兒咽了幾次口水,那名小太監才終於將話說完整。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蕭太后的身子猛地一晃。
「太后娘娘!」
「走開!」一把推開上前欲攙扶她的宮人,蕭太后眼神陰鷙的瞪視著黎阡陌,目露凶光,「是你!是你搞得鬼!」
聞言,黎阡陌薄唇微勾,笑容溫潤。
他淡聲開口,音色清潤醉人,「太后您在說什麼,臣實在不知。」
「你……」
「太后娘娘還不趕快去救蕭姑娘嗎,遲了可就來不及了。」黎阡陌看似好心的提醒她,實則卻根本與挑釁無異。
那雙黑眸中噙著淡淡的笑意,無聲的嘲諷著她。
像是在說,無論她提出給他指婚一事是真是假,只要如此提及,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除掉,單看他們蕭家有多少女子供她揮霍了。
目送著蕭太后氣急敗壞的身影離開,黎阡陌薄唇微彎,垂首看向滿額薄汗的楚千凝,柔聲道,「咱們這就回家。」
「那酒……有問題……」她使勁兒揪著他的衣襟,面色潮紅。
「沒有問題。」
「可是……」她明顯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對勁。
「有問題的不是酒。」
迷迷糊糊的聽著他的話,楚千凝蹙眉道,「那就是薰香……香氣有問題……」
「薰香並無異常。」只不過,先嗅了那薰香,再飲那酒,那就有問題了。
更重要的是,那酒多為女子喜愛,即便沒有季沉魚,只自己一人在此,如方才那般太后帶人來他也不好解釋。
倒是有凝兒在此,一切便合理了。
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楚千凝卻沒那麼好糊弄。
「你定是又騙我了……」她氣的只捶他胸口,可無論是手上還是聲音都軟綿無力,活像一隻軟萌的小奶貓似的。
「下不為例。」
「哼!」
她明明是想頗具氣勢的表達自己的不滿,殊不知這一聲冷聲氣勢不足,撒嬌有餘,聽得黎阡陌喉間微微發緊。
將人又擁緊了幾分,他低聲道,「別急,咱們這就回府了。」
「煩你……」她嘴硬道。
「待會兒你就會喜歡為夫了。」某位世子爺「恬不知恥」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