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黎阡晩和鳳君墨不禁相視一眼,隨即齊齊轉頭看向聲源處。
仔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那名男子,黎阡晩目露疑惑。
因他逆著光,是以她看不清他的樣貌。
倒是他身後的蕭毓胤,恰好站在門口被他們瞧了一清二楚。
方才……
他喚那男子為「三弟」,也就是說,這人是蕭家的三公子,蕭毓霖!
對於此人,黎阡晩素來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聽蕭毓胤的語氣,原來就是他將自己和鳳君墨抓到了這兒來。
看來,蕭家這位三公子的本事可是不小呢。
恐鳳君墨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和背景,黎阡晩便不著痕跡的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像方才那般輕輕划過他的掌心。
後者細心感受,隨即瞭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隨著車輪轉動的聲音響起,蕭毓霖的樣貌終於清晰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單就長相而言,他並不比蕭家其他幾位公子差,只是身體過於單薄了些。面色看起來還算康健,只是他雙腿不良於行,到底比不上其他幾人。
瞧著這樣的蕭毓霖,黎阡晩竟有種看到自己二哥的錯覺。
當然了,黎阡舜的腿疾是假裝的,而眼前之人,卻真的不能再真了。
就在黎阡晩和鳳君墨打量對方的時候,蕭毓胤兄弟二人也正在打量他們。
半晌後,蕭毓霖意味深長的笑道,「長的果然不錯……」
這一聲不懷好意的輕嘆,直聽得黎阡晩頭皮發麻,下意識握緊了鳳君墨的手,從未像此刻這般依賴身旁之人。
不知是不是留意到了她的懼意,鳳君墨不著痕跡的將她護到了身後。
迎視上蕭毓霖唐突的目光,他眸中的笑意微微凝滯。
「黎姑娘,咱們出去敘話。」忽然,蕭毓霖含笑說道。
「不必了。」
「這恐怕由不得你……」
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蕭毓霖隨即朝下人吩咐了一聲,便見從外面走進了幾名黑衣人,二話不說便朝黎阡晩和鳳君墨攻了過去。
蕭毓霖的手下皆是一群不要命的暗衛,再加上人多勢眾,他們兩人又被關在了此地多日,不免一時處於下風。
那群暗衛明顯是在圍攻鳳君墨,幾人牽制住他,其餘的人且戰且將黎阡晩往門口逼。
直至臨近門邊,便只聽「砰」地一聲響,鐵門再次被關上。
鐵鏈聲響起,明顯是有人從外面落了鎖。
黎阡晩被關進了另外一個牢房,方才被押進去,她便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香氣。她素日雜學旁練,知道的不少,一下子就分辨出那香味有異,許是媚藥一類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轉頭看向蕭毓霖的眼神便變的有些複雜。
他想做什麼?
對視上她疑惑的目光,蕭毓霖忽然低聲笑開,「蕭某仰慕姑娘已久,只是礙於兩家誤會太深,是以不得登門拜訪。」
掃了一眼旁邊煙氣裊裊的薰香,黎阡晩警惕的沒有說話。
見狀,蕭毓霖也不急,依舊溫溫柔柔的笑著,「蕭某因患有腿疾,被城中的各府千金嫌棄,是以至今未能成婚……」
話至此處,他的語氣忽然失落起來。
「蕭某素聞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想來見識必不似尋常女子那般淺薄,你可會嫌棄蕭某的腿疾嗎?」
說完,他目露期待的看向黎阡晩,卻見對方依舊沒有回答。
垂首一笑,蕭毓霖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嘲諷,卻很快歸於平靜,「姑娘不必閉氣了,這香隨體而入,閉氣也無用。」
的確是感覺到身子越來越軟,黎阡晩索性也就不為難自己了,走到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她挑釁般的問道,「怎麼?倘或我不嫌棄你,你便打算娶了我嗎?」
「這便要看姑娘願不願意了。」
「呵……」
學他那般冷笑了一下,黎阡晩勾唇搖了搖頭。
她心知蕭毓霖打的是什麼主意,是以根本不願再同他多費唇舌。
眼瞧著他含笑坐在門口,黎阡晩不覺攥緊了拳頭,卻發現雙手都無力的很,她便心知那薰香的效力已開始發作了。
身子越來越軟,也越來越口乾舌燥。
狠狠的吞咽了幾下口水,黎阡晩用指甲大力摳著掌心,疼痛讓她暫時恢復了些神智。
她知道蕭毓霖想做什麼……
讓自己主動向他求歡,事後想起此事,自己非得自盡不可。
如此一來,爹娘兄長也會體會到切身之痛。
這個死瘸子……
還真是陰毒的很!
不停的在心裡咒罵著他,黎阡晩抱膝坐在地上,努力壓抑著體內陌生而又洶湧的情潮。
而蕭毓霖則坐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等著她主動向自己投懷送抱。
玷污了他黎家的女兒,最好再能讓她懷上身孕,屆時他倒要看看,他廣陵王府的人是會將這孩子弄死還是留下。
想想都覺得很有趣呢……
*
鳳君墨和黎阡晩失蹤的這幾日,沂水城中的城衛軍一直在搜尋他們的下落,但卻始終一無所獲。
不光是他們,就連黎阡陌派出去的人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一日,他正與楚千凝用膳,忽見鶴凌走了進來,面色微凝,「啟稟世子,有消息了。」
「去吧。」
淡淡應了一聲,黎阡陌並未多言。
鶴凌微垂著頭,拱手應道,「那屬下立刻帶人過去。」
「嗯。」
聞言,楚千凝不禁目露疑惑。
竟會需要鶴凌出動?
要知道,以往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鶴凌均是在黎阡陌身邊護衛寸步不離的,沒想到今次竟需要他一起行動。
方才想問問黎阡陌,卻見冷畫快步走了進來,「世子妃,盈袖來了。」
「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