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正常人都會驚訝,比如包九妹。但也有例外,柴玉卻看上去正好相反。
他披著一領黑色斗篷,眉目疏冷,活像誰欠了他幾百錢似的。聽九妹驚訝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柴玉只微皺眉頭,似乎在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你怎麼在這裡?」九妹問他。
「訪友!」柴玉冷冷丟下兩個字。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福伯趕緊接口道:「原來幾位相識。這就好了,那各位就隨小人去客房休息吧。」說著一手擎了燈,領著眾人往後園去。
九妹不知自己又哪裡得罪了這尊瘟神。柴玉整日這樣給自己甩臉子,簡直比大姑娘還喜怒無常。她側頭一想,莫非是因為沒請他吃飯?可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名滿京城的柴大公子竟然會因為不請吃飯就甩臉子?說出去誰信!她趕緊晃了晃頭,止住了自己惡毒的想法。但也不敢跟他過於親近,只遠遠的綴在後面,以防自己被柴玉那冷冽的氣勢給逼的喘不過氣來。
相比九妹來說,蕭有道就不會估計那麼多了。他除了是個書呆子之外,還是個話嘮。人說,腹有詩書話最多,那大概就是說他的。他聽九妹說,面前這位俊俏公子就是柴玉後,當時就激動的熱血沸騰。想當年,他在太學讀書的時候就拜讀過柴大公子的文章,讀過之後登時就被內中的胸襟抱負以及個人才華所折服,還拿著自己詩稿去柴府拜訪過柴公子。只可惜,柴公子愛四處遊歷,所以蕭有道沒緣拜見,回家狠狠嘆息了好幾天。這回好容易偶像就在目前,他當然會抓住一切機會討教了。
只瞧蕭有道指手畫腳,說的唾沫星子飛濺,要不是柴玉站的遠,估計早就給噴了一臉了。九妹見表哥如此丟臉,恨不得直接上去將其敲暈。但想想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方,不好過於無禮,這才勉強忍住了。
她側頭望去,見柴玉面上雖沒露出什麼厭惡不快的表情,但臉卻一直拉的老長,常常是蕭有道說十句他也回不了一句。而且,那一句甚短,最長也不過五個字,但這已經讓蕭有道感激涕零了。
說話間,福伯已將他一行五人領到了廂房。不過,由於房間有限,只有四間,宋奇和莫雨住在了一起,其他人一人一間。蕭有道還想纏著柴玉問東問西,九妹只好半拎半推的將他趕回了房間。蕭有道依依不捨的瞧了瞧柴玉,乖乖回房休息。
九妹略略鬆了口氣,如果表哥再說下去,以柴玉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搞不好會讓宋奇直接扔出牆外餵狼。
雨下了一陣又一陣,到了半夜似乎漸漸制住了。九妹身子疲累,還沒來得及脫衣服,已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但到了後半夜,院子裡突然傳來人的哭叫聲,聲音悽厲,讓人聽了不由得睡意全無。
九妹爬到窗前,院子裡一片漆黑,並沒人在。她正疑惑間,又一聲慘叫傳來:「救命啊!炸屍了!」九妹側耳聽了聽,發覺那聲音好似是從前院傳來的。
這時,隔壁的門板呼啦一聲,有人出來了。九妹披了件斗篷也跟了出去,見廊子上站滿了人,那驚叫聲將大家都吵醒了。
「出什麼事兒?」蕭有道揉著睡眼,出來問。
「聽說是詐屍了!」九妹漫不經心道。
「什。。。什麼?」蕭有道嚇得差點裝在柱子上,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扯住柴玉的袖子,抖個不住。
柴玉嫌惡的皺了皺眉,九妹知他平日最討厭別人碰他,趕忙上前將蕭有道拉到一邊,安慰他道:「興許是我聽錯了!聽錯了!」
但蕭有道哪裡能聽進去,兀自攥著九妹不撒手。
不一會兒,福伯和幾個莊客提燈出現。九妹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福伯臉色灰白,喃喃道:「沒事!沒事!剛才有個守靈的莊客大概睡過去了,一時眼花驚動了各位。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說著帶人去了,九妹他們見主人家不肯說,也不好再打聽,都回房安寢。
......
夜裡下過雨,隔天空氣清新涼爽。
莫雨去馬廄找車夫,路過院子之時,見田家下人都擠在院子裡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什麼。他年紀小,好奇心勝,便過去打聽。
只聽一人道:「你還不知道呢!昨夜二太太死了。」
莫雨吃驚,忙問:「怎麼死的?」
另有人壓低聲音道:「聽說被人捅了好幾刀,現在太太聽說已經嚇昏過去了。管家已經叫人請村長報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