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九妹覷了那張單據一眼。
「打開瞧瞧不就知道了?」
九妹將單據接過一瞧,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喜色。。。。。。
......
柴玉說,打蛇打七寸。如果想要得到一些消息,必須得對你的對手了如指掌,只有這樣才能百戰不殆。
包九妹雖對這種強盜理論不屑一顧,但她不得不承認柴玉是對的。有時候,對待君子固然得用君子的辦法,但對付小人就當另當別論了。田小姐是不是小人,她不知道,但如果不想偏招兒,一味的從正面入手,似乎只能浪費時間。所以,決定先試試柴玉的法子。
當晚她就拿著柴玉交給她的那張票據去拜訪田小姐。田小姐十分頑固,這次拜訪的結果仍舊是閉門羹,但當九妹拿出手中那張票據之時,田小姐竟很快便見了她,態度雖不怎麼友好,但畢竟讓她順利的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
不過,柴玉這張票子究竟是什麼呢?那是一張田小姐跟賭館來往的金錢憑證。據說,田小姐一直覬覦田老爺的家產,但在那個年代只有兒子才有資格繼承家產,所以只要有田廣在,田小姐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但人們往往不太了解女人,一個女人只要決定做一件事,她往往比男人還要執著。
田小姐在幾次跟父親大鬧未果之後,便想到從田廣身上下手。田廣雖不是什麼十足的紈絝子,但平日裡也是鬥雞走馬,花錢如流水。田芷玉抓住了哥哥奢侈又愛面子的短處,便暗中讓人賄賂賭館的老闆,讓他設法拉田廣入瓠。田廣平日裡受人吹捧慣了,他哪裡知道,那些人都是笑面虎,之所以對他畢恭畢敬全是為了他口袋裡的錢。這樣的人,社會閱歷淺,腦子簡單,自然容易上鉤,所以賭館老闆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讓他一夜之間輸了上萬兩銀子跟他家五十畝良田。
田老爺知道這個消息後大怒,他倒不是心疼錢,而是痛惜自己年近花甲竟然有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再加上,田小姐在一旁挑撥助力,田老爺一氣之下就將田廣趕出了家門,並揚言跟他斷絕父子關係。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田廣離開後,田小姐自然就是田家的繼承人。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二太太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懷孕了。如果二太太生了兒子,家產還是到不了田小姐手裡。
但田小姐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一計不成她又生一計,乾脆買通二太太身邊的丫鬟,給二太太暗中下了麝香,結果二太太還未成形的胎兒就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了。
「垂柳呢?」九妹道,「有人看見垂柳死的那天晚上偷偷與小姐身邊的丫鬟翠珠姑娘見過面。」
田芷玉冷笑道:「難道你懷疑垂柳的失蹤跟我有關?」
九妹笑道:「有無關係,這不是由我決定的。這得問翠珠姑娘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不要以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什麼都會聽你的。」田芷玉恨恨道,「現在父親跟大哥都已經死了,即便事情敗露了,又能怎樣?莫非你真的認為,陳大人會追究我這個田家大小姐不成?」
「那倒未必。陳大人不動小姐,那是在小姐不是兇手之前。可如果他知道你跟垂柳暗中有往來,並且很可能就是你指使垂柳下毒害死了田公子呢?你認為,他還會包庇一個殺人犯嗎?」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殺他。」
九妹道:「那你為何不敢說出垂柳失蹤當晚的事呢?」
田小姐臉氣的通紅,她狠狠瞪了眼面前這個咄咄逼人的女子,說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垂柳的確是我的人。我瞧她有幾分姿色,讓將她安排到父親身邊做小。可惜她不識好歹,竟想擺脫我的控制,想名正言順成為父親的側室。我當晚叫翠珠約她,是為了警告她的。」
「是嗎?翠珠姑娘?」九妹轉頭問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翠珠。
翠珠怯生生的看了看小姐,直到田小姐點頭,她才說道:「是。可我只是警告她而已,並沒有做什麼。」
「可有人見到你還與垂柳起了爭執,而她第二天就失蹤了。」
翠珠怔了怔,忙道:「我確實與她吵了起來,那是因為她不識好歹,執意要將小姐之事報告給夫人。所以,我們才。。。才吵起來的。」
「她為何要報告給夫人?」九妹肅然道。
「因為。。。因為老爺死了和二太太死了,她害怕,害怕少爺回家來繼承家業。而她又曾忤逆過夫人,怕到時候被趕出家門,所以她。。。她想跟夫人示好。。。」翠珠說。
九妹點頭思忖片刻道:「這樣說來,你們並未下毒害田公子,也不知道他回來的事了?」
田小姐冷笑道:「如果我知道母親藏著他,田家怎會如此平安無事?」
說的也是,田小姐個性雖強,但應該還不至於做出殺兄的事。不過,九妹也不敢十分確定,畢竟人心難測啊。
她料想今日問不出什麼了,便告辭出來。
......
夜黑星沉,整個世界陷入一片無聲的寂靜之中。
打更人敲著梆子,半睡半醒,有一搭沒一搭的喃喃叫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然而,當他經過田家靈堂之時,突然瞧見一具白色的屍首從棺材裡爬了出來,那屍首手裡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幽幽飄蕩在迴廊之上,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打更人渾身戰慄,牙齒咯咯直響,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但就在他將喊未喊之時,後院卻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
那尖叫悽厲驚懼,驚醒了田家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