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柴玉那個驚慌失措的樣子,九妹笑道:「瞧著龐家三小姐對你還挺熱情的。」
柴玉提扇子的手頓了頓,故作輕鬆道:「是嗎?我怎麼沒瞧出來?」
九妹心想你就裝吧,又道:「你覺不覺得剛才那個駝背的匠人挺奇怪的?」
「怎麼奇怪?」
九妹說:「剛才你只顧跟三小姐打情罵俏,沒瞧見。那人瞧她的眼神十分複雜,怎麼說呢?明明十分痛恨,可裡面卻又夾雜著崇拜愛慕之情。」
柴玉聽她損自己,用扇柄子在九妹腦門兒上狠狠的敲了一計,「就你話多。」
「我是說真的,可不是打趣你。」九妹呲牙咧嘴道。
「罷了罷了。從你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柴玉啪啪搖了兩下扇子,又轉頭道:「你對龐羽侍妾被殺一案有什麼想法嗎?」
九妹嗯了一聲,皺眉道:「我猜這八成是妻妾之間的內鬥,估計跟那幾宗少女被殺案沒什麼關聯。」
「哦?何以見得?」
九妹道:「我雖沒正經見過那幾具屍首,但也約略聽展大哥提起過。」
那三具屍首身上穿的紅衣的料子十分粗糙,一瞧兇手就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可龐羽侍妾身上穿的紅衣卻是上好的綢緞製成的,這是疑點一。另一個疑點是,兇手抽乾人血的手法十分獨特,都是先從抽心頭血開始,然後慢慢遍及全身。可龐羽家那具屍首用的卻是郎中給生病之人放血的法子,先從手腕開始的。
「所以,我想這兩樁案子根本就不是一人所為。恐怕是借了吸血魔的東風,借刀殺人罷了。」九妹一股腦兒將想法和盤托出。
柴玉沉吟道:「所以,你覺得是龐羽之妻李氏因妒生恨,故意布的局?」
「哎哎,我可沒說是誰幹的。再說,這是人家家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九妹清了清嗓子,將自己推得一乾二淨道。
柴玉笑說,平日九妹老罵他是狐狸,其實她才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那你打算怎麼辦?」柴玉末了問道。
「自然是要你柴大公子出馬咯?」
「我?我能做什麼?這不是你的事嗎?」
九妹伸手扯住他,「你可別想逃。別以為我不知道,龐羽之所以來找我,根本就是你給他出的主意對不對?你既然一開始就沒有置身事外,此時也休想拍拍屁股走人。」
柴玉沒有否認,聳聳肩道:「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如果是什么半夜穿牆越戶之事,那在下就不奉陪了。
「放心。我不會坑你的。」九妹笑顏如花道,心想不坑你坑誰?
......
九妹讓柴玉去查這半個月來跟李氏有金錢往來或是接觸頻繁之人。
沒想到過了三天,柴玉那邊還真有信兒了。九妹憋著一肚子壞笑見了他,他卻繃著臉生了氣,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想當年,九妹她老爹包大人還在地方之時,家隔壁住了一個獸醫。正巧,那一年鬧豬瘟,方圓十里八鄉的豬都生了病。有所需就有所求,那家獸醫鋪子那年的生意自然變得十分的紅火。九妹那時貪玩兒,天天跑去隔壁瞧人家給豬看病。
據那獸醫說,凡是豬瘟,多半是豬體內熱火過剩,非得放血不能了事。正因小時候看多了給動物治病放血之事,那天一瞧見彩虹的傷口,九妹就知道兇手八成兒以前幹過獸醫這一行。結果,果不其然,李氏近來確實借著自家寵物狗生病請過幾回獸醫。那獸醫從龐家出去之後就發了財,最近剛蓋起三間大瓦房。知道內情的人都說,他這是攀上了龐家的高枝兒。但具體是怎麼攀上的,外面就眾口不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