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停屍房失火,順便燃著了旁邊的庫房,府尹大人又是嘆氣又是罵街,直鬧騰了大半夜,火勢才漸漸平息了。
九妹聽見兩個救火的衙役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說當時的著火情形,心涼了大半截,本來想著或許在關老堡主的屍體上做些文章,結果這下倒好,簡直是雞飛蛋打,一場空。她盤腿坐在地上,一個人愁眉苦臉,長吁短嘆。
白玉堂看不下去,提醒她:「不如咱們此刻就溜身?」
她狠狠的瞪了白玉堂一眼,溜你個頭,自己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就這樣逃走算什麼英雄好漢?再說,她也不覺得崔寒冰那種傢伙會給他們逃走的機會。就算逃得了一時,她很肯定,崔寒冰一定會不依不饒,整日追著他們,沒個安生日子。
說話間,衙役來說崔寒冰此刻要見九妹。九妹雖不知是什麼事,但想來也跟這夜裡的失火之事脫不了干係,悻悻的走了出去。白玉堂吵著非要跟著去,卻被四五個衙役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喂,你們眼睛都長到屁股上了,到底有沒有眼力勁兒?難道不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陷空島白五爺。。。」
衙役冷漠的轉頭瞧了他一眼,轉身走了,留下白玉堂在那裡又叫又罵,九妹無奈的瞧了他一眼。這人性子著實跟她差不多,要不然兩人也不會成為朋友。
崔寒冰在衙廳里已經等了許久,旁邊還坐著唉聲嘆氣的府尹胡大人。胡大人上任不過三個月,這又是被人威脅割頭髮,又是停屍房失火的,他真的覺得自己上任那天鐵定忘了看黃曆。但割頭髮倒是小事,燒了孤鴻山莊老堡主的屍體,那可不是好兆頭。那個關少白可不是個什麼好惹的,再加上他身後的幫派勢力,胡大人已經做好丟官的準備了。
但這些話他不能跟崔寒冰說,崔寒冰身後也是有勢力的。他案子辦砸,有獵門頂著,自己呢?沒依沒靠的,簡直慘到了極點。他埋頭想了半天,覺得怎麼也得先發制人。他忽然想到,他老婆的舅舅好像跟龐太師有些交情,說不準還能保住自己的烏紗帽。
所以,九妹進來之時正好瞧見胡大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還差點跟他撞個滿懷。
崔寒冰木偶般杵在廳中,她進來時也沒回頭,忽然問道:「姑娘剛才說有話要說,不知是何事?」
九妹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崔寒冰。
剛才她坐在牢房中,無意中摸到了頸部那個被刺的地方,忽然想到,兇手既然會用此狀方式對付自己,那老堡主會不會呢?兇手既然要嫁禍自己,勢必只會留下一個明顯的傷口。可昨晚瞧過,老堡主全身唯一一處傷口是飛雲刀刺出來的。但她分明瞧見,在那之前老堡主已經倒地而亡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剩下那個真正致命的傷口一定很細小,小的人們都注意不到。
「但兇手事先已經用同樣的手法在我身上留下一個小刺孔,為防萬一,他。。。」
「他放火燒了停屍房。」崔寒冰聽到這裡亮眸一閃。
九妹道:「不錯,他這是要毀屍滅跡,讓我們再也找不到線索。」
崔寒冰問道:「如果一切真是如此,在下只有一個疑問。那兇手為何要嫁禍你呢?動機是什麼?」
鬼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費了這許多腦筋要嫁禍她一個小女子,一定是吃飽了沒事幹,閒的厲害。
崔寒冰盯了她一會兒,眼眸深深,看不出在想什麼,九妹心裡有些發怵。末了,崔寒冰轉頭道:「姑娘並沒有說實話。」看到九妹驚訝的表情,他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道:「前幾日,河中撈出一個屍體,據說是漕幫的人,名叫阿義。而這個阿義,據說是偷了關家的一個錦盒,姑娘難道就不想知道那裡面是什麼嗎?」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