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醒醒,快醒醒。」
怎麼會是柴玉的聲音?九妹覺得腦子一冷,漸漸的回到了現實中。
「你沒事?」柴玉看著兩眼發痴的九妹,眼中滿是擔心跟疼惜。
待九妹看清眼前人,恐懼漸漸散去,滿心委屈,大顆淚珠滾落,像孩子般躲在柴玉懷中傷心的哭起來。結果,鼻涕眼淚幾乎將柴玉的前襟沾濕了。
「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怕。」
九妹本以為柴玉肯定又會痛罵自己一頓,哪裡知道,這回他竟溫言軟玉,不但沒生氣,還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
她哭了半截,突然想起一事,「怪人。。。怪人有危險!」
「怪人?」柴玉不解。
九妹鄭重點頭,脫離柴玉的懷抱就要朝森林而去。哪知,剛轉身便瞧見宋奇從裡面走了出來,背上還背著一個男子。
「怪人!」九妹迎著他們跑去,「他沒事?」九妹瞧見怪人滿身是傷,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沒事。只是受了重傷。」宋奇轉頭道。
「那些紅衣人。。。」九妹轉頭瞧柴玉又瞧了了瞧宋奇。
「姑娘放心,已經走了。」宋奇將怪人放下,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丸,說這是紫丹,專治內傷的良藥。
柴玉問她究竟出了何事?九妹簡略將事情經過說了,又問:「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還不是你忽然不見,我以為你被什麼歹人劫持,一路追蹤。可在喜迎客棧卻斷了線索。今日要不是路過此處去洛陽,只怕你的小命就休矣。」柴玉說。
「對了,你們怎麼會惹上了新月教的人?」柴玉繼續追問。
九妹悻悻道:「誰惹他們了。是他們一直追著我跟怪人不放。」
「怪人?」柴玉皺眉瞧了瞧昏迷不醒的那人一眼。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莫非姑娘真的不認識此人?」宋奇插話道。
九妹不解,「他難道是什麼我該認識的人?」
宋奇道:「此人乃是大理寺少卿李逸尋。」
「李逸尋?」九妹在腦中搜索著關於這裡人的信息。
李逸尋,現年二十五歲,大宋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此人文武雙全,乃是仁宗朝有名的文武狀元。入主大理寺後,查辦了不少疑難案件,因此在刑獄間頗為知名。只是此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正認識他的人很少。
「你是說,他竟是當年辦過姚克安案的李逸尋?」九妹一臉難以置信。
她還記得公孫先生給她講過當年聞名全國的姚克安案。姚克安乃是四川都統,為人囂張跋扈,卸任後回京途中被人殺死,一直沒有找到兇手。儘管聖上責令三個月內破案,但因此案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線索,不少官員都束手無策。李逸尋出生刑獄世家,父親李靖庭乃是西南巡按御史,慣會抽絲剝繭,解疑尋根,但奈何這樁案子發生的太過詭異,證人又太多,竟也陷入兩難境地。
李逸尋當時正在太學讀書,聽聞此事後,特意上書呈請協助父親查明此案。聖上早就聽說過此子的名諱,一來為了天家的顏面,二來真想試試此子之才,便很快准奏。李逸尋連夜趕往出事地點,只用兩天的時間便破了此案。原來姚克安回京途中看上了一名女子,要強娶這名女子。女家不同意便發生了衝突,派人打死了女子的父母,硬是將此女搶入了府中。這激起了民憤,一天夜裡,十幾個村民買通驛站的廚子,潛進姚克安的驛所親手殺死了姚克安。事後被幾個官兵發覺,但姚克安為人殘暴,這幾名官兵不齒其為人,不但放走了村民,還互相約定絕口不提此事。是以,這樁案子明明簡單,卻因當事人眾口一詞而變得複雜。
李逸尋抽絲剝繭,釐清頭緒,很快破了案。但他並未就此了事,而是將姚克安身前重重罪過一併上達天聽。聖上聞知此事後,不但赦免村民殺害朝廷命官之罪,還重重賞了他們,賜名義民村。由此,李逸尋的大名也享譽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