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子為什麼要一個人出城,那些強盜的目的又是什麼?
國喪,本來是為即將撒手人寰的皇帝準備的,誰知道太子竟先行一步。這種事,當然不能瞞著帝王,就算他也奄奄一息了,也要將實情稟告。
莫禎聽了,當場吐了血暈死過去,皇后也哭昏了幾次。一時間,朝中正主紛紛倒下,禮部尚書一人苦撐局面。
終於。莫瑾回來了。
嗜血南王聽到皇兄逝去的消息,亦是痛不欲生。他看望了父母一眼,便立即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到處都是白色。在主殿設了靈堂。漫天白絹自上垂下。堂門大開,有風吹進來,那些白絹帷幔就會四處飛揚。
一干奴僕,解釋白衣素服,守在堂外伺候著。而堂中,出了過來吊念的大臣外,便只有太子府與皇太孫孤兒寡母守在一側。
按倒祖訓,太子亡。皇帝皇后自然不能前來,可身為弟弟的,卻要來守靈的。
莫瑾走進靈堂時,早就換了一身純白的衣衫,腰間扎著麻布腰帶,跪在靈位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來到太子妃面前,也跪下磕了頭。太子妃與皇太孫皆躬腰還禮。
隨後,莫瑾跪到另一邊,與自己的皇嫂和侄子面對著面。
因為不是第一天了,大臣們早就進來拜祭過。此時個個穿著孝服,立在堂外,亦是鴉雀無聲。
而堂內,除了上官念與莫軒低低地啜泣外,也只有帷幔飛揚發出的窸窣聲了。
皇太孫病弱,不能持續守孝,晚些時候被奶娘帶了出去,大臣們也都退下暫做休息。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掩上。莫瑾皺眉看了門口一眼,轉過頭時,太子妃已經慘白著臉,直直看向他了。
鳳眼飛翹,眼中滿是恨意。夾雜著還沒有褪盡的淚水,格外兇狠。
「皇帝吐了血,也將不久於人世。雖然太子過世,可還有太孫。軒兒不日將成為皇帝,身為叔父的南王,自然會成為他的輔佐大臣。」
含著恨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交易。莫瑾盯著上官念,她固然與尋常女子不同,多了一些智慧與兇殘,可比起母后風嵐皇后卻差了太多。
此時的眼神,分明已經告訴莫瑾她什麼都知道了,卻還在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與他承諾。
莫瑾半晌沒有吭聲,只那麼看著上官念。
太孫,真得能順利即位嗎?就算他不與他搶奪,白晝如狼似虎的智臣猛將,會甘心聽命於一個身弱年幼的帝王嗎?
皇兄,只是因為我的勢頭叫你起了殺意,你總是認為殺死我,你的兒子就一定無事。
可你犯了很大的錯誤,真正威脅到軒兒並不是我,而是你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彪悍文武……
出殯那天,飛兒與然兒也跟著去了。走在父親的身後,飛兒一雙眼睛始終望著前面因為傷心過度而顫抖著的身影。
十四歲的莫軒。已經有了大人的雛形。與他父親一般的眉眼,清秀飄逸。飛兒望著他,心中自然替伯父難過,可更加為莫軒難過。
十三歲的少女,已經懵懂了心事。況且經常去太子府與莫軒說話,總被那位皇太孫的謙和文采吸引,不由自主地芳心暗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