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走!帶上我,大叔,香兒——
曦兒哭喊著,可大叔與香兒最終消失了身影。曦兒摔倒在地,放聲大哭。
「曦兒,醒醒呀。」
誰,是誰在叫她?大叔和香兒已經走了,還會是誰?
「曦兒,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
真聲音,好熟悉,好溫柔。莫瑾,是莫瑾!
眼皮動了幾下。雙眼終於緩緩睜開了,眼前的朦朧逐漸退去,曦兒看到了莫瑾。
真的是莫瑾,他身上還披著裘皮大氅,臉上滿是風霜。而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都是淚光。
曦兒呆呆地看著他,緩緩伸出手摸著他的臉。
「我……在做夢?」
「不是夢,曦兒,我來了,我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
曦兒笑了,漸漸又睡了過去。感覺有人將暖爐塞進她的被窩裡。又有人將苦苦的藥汁灌進她的口中。額上時而熱熱的,時而涼涼的。總有又軟又溫暖的奇怪東西抱著她……
再次醒來時,真實地感受到了抱著她的是一個人。曦兒轉過頭,莫瑾那張放大的睡臉就在她的眼前。曦兒乖乖地躺著,痴痴地望著他。
不去管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也不去管她是為什麼要離開他。現在,曦兒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她深愛的男人,她孩子們的爹。
莫瑾,睜開了雙眼,與她四目相對。伸出手,拂去她臉頰上的髮絲,湊過去,深深吻著她的雙唇。曦兒閉上眼。身子好乏,好累。可是卻有一團火燒了起來,是因為還在發燒的緣故嗎?
曦兒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昏沉沉的,莫瑾很小心地解開了她的衣衫。卻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她腦子一片空白,只是任由他一個人瞎折騰著……
漸漸,她的喉嚨里溢出了聲音,被子裹得太嚴,她好熱。不斷地掙扎,想要掀開這厚重的掩蓋,可莫瑾卻不許。
他要了她。多長時間沒有過肌膚之親?他顧不得她病弱的身子,迫切地想要她。可卻不能隨心所欲,很仔細很小心地慢慢來。對他來說,也是痛苦的吧。
他起身,幫她把被子蓋好,自己則是穿了衣服,出去抱了柴火進來。他在燒水,曦兒就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
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夏天,他們與飛兒初來時的夏天。
「你……怎麼來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莫瑾舀了一勺開水,對著盆中的涼水,試了試溫度,便端過去,擰了毛巾,溫柔地擦拭著曦兒的小臉。
「如果我說,我與你有了心靈感應,預感到你生病了,你信嗎?」
擦過了。系毛巾,再次擰乾。曦兒嘟嘟著嘴,說道:「信你個鬼,還不快些招來。」
莫瑾笑了一下,將毛巾伸進被窩中,擦拭她赤露露的身子。她便按住了他的手,不滿道:「快說嘛。」
莫瑾只好將手伸出來,將毛巾扔進盆中。轉過身,看著厚厚的帘子。
「飛兒,親自來找我。說派去送信的奴才回來稟報你似乎是生病了……」
曦兒垂下眼帘。幽聲道:「她不放心,為什麼去找你?派個大夫來,不就好了嗎……」
莫瑾抿了抿嘴,許久寂靜之後,他說道:「念兒,非常了得的孩子。他會成為一代聖君,只是,需要時間培養他,扶他登基。
這之前,我只能繼續當白晝的皇帝。你再等我十年,十年之後,我必傳位給念兒,與你隱姓埋名生活在這秋楓山中……」
曦兒的眼中,蘊著淚光。她幽幽說道:「我若不答應呢?」
莫瑾也不回頭,只是眯起了眼睛,很淡很淡地說道:「那就不要等十年了,我現在就捉你回去。無論你怎樣恨我,我是再也不會讓你離開的!」